海彩云小蛮靴一跺,柳腰一扭,一溜烟走了开去。
渭水钓叟这时匆匆走来拱手为礼道:“周同见驾来迟,请大师宽恕慢客之罪!”
老化子接口道:“就罚你多开两坛‘雪花露’好了。”
臭和尚却一声嗤笑道:“想不到你钓鱼的,竟如此酸,我的酒虫又在造反了。”
说着,取过酒葫芦,独自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宽大肮脏的衣袖往嘴上一抹,继道:“走吧!我们不能老在这里喝西北风呀!”
老化子却道:“你哪是喝西北风?你明明是在喝酒嘛!”
臭和尚朝着老化子把眼一翻,忿然道:“你不要看着嘴谗,就剩一点酒根了,假若让人把酒根挖去,就不会再生出酒来了。”
白瑞麟在一旁觉得,怎么这些风尘隐侠们一见面,不论知己或神交,总是斗不清的嘴,实在觉得奇怪。
王大业,这时已料理完毕,领着两位老者,走来和大家见了礼,大家说说谈谈齐往集义庄而去。时已掌灯时分,集义庄内灯火通明。
渭水钓叟的大厅中,正在喊拳行令的叫嚷不休。
正中席位上,坐着臭和尚、老化子、白瑞麟、海彩云、王大业、终南樵子等人,由渭水钓叟作陪。
在王家集所邀请的武林人物中,仅有长白独叟参加,其余,不是随同大漠之熊溜走,就是自觉没趣而去。
席间,就听臭和尚道:“娃娃,你那药对西华秀士伤势是否有效?”
白瑞麟恭声答道:“刚才晚辈曾经察看过一次,依情形看,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
臭和尚忿然道:“鬼机秀士真是死有余辜。”
老化子见臭和尚始终不提正题,遂不耐烦的道:“这些还提它干么!倒是我那小老弟的事,你还没有交待。”
臭和尚嘻嘻一笑道:“你的小老弟尚有什么事要交待?”
老化子将桌子一拍,愤怒的道:“你不要装糊涂,邵宽现在何处?若不交待明白,这坛‘雪花露’就不要想再喝一滴。”
臭和尚一听不让喝酒,这可急了,惊慌的道:“老化子这就太不够朋友了,你杀掉头都可以,不让喝酒,那可不行。”
海彩云在一旁见臭和尚着急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咯咯娇笑道:“割掉头,还能喝酒吗?”
白瑞麟在一旁忙将海彩云拉了一把,恭声道:“老前辈…”
白瑞麟尚未说出口,臭和尚就摆手止住道:“你不要着急,那卖假药的,跑哪里去骗人,我可不知道,你那芙妹妹的去处,却知道一点,只是我尚有个条件,要你答应后,方能告诉你。”
终南樵子在一旁喟然道:“真是人心不古,想不到你臭和尚也学会敲竹杠!”
臭和尚把眼一翻,气愤的道:“你打柴的知道什么,我为他的失踪,损失了一名好徒弟,这个损失,你说大不大?”
清水钓叟茫然的问道:“大师在什么时候,竟收了个徒弟?”
“难道收名弟子,尚要公诸武林吗?”臭和尚气愤的说。
在座的人,均不明臭和尚语意何指,大家都瞪着眼,望着白瑞麟,希望他加以说明。
白瑞麟见此情形,忙站起身来,恭声道:“大师责备的极是,这只能说是缘份吧!”
说着,话音一顿,继道:“假若在十年之内,仍找不着师门,愿意拜在大师门下,以了前愿。”
老化子这时已自恍然,不服的道:“臭和尚,凭你那几手三脚猫,也配做人家的师父,依我看,你倒是拜白小侠为师还差不多!”
臭和尚听老化子所说,确像事实,适才人家的一掌,自己实无把握能接得下,于是沮然的道:“刚才小侠说的对,这是缘份,只怨我和尚无福,不惟小侠另有巧遇,连美芙那丫头也被别人抢了去!”
臭和尚这时的表情,满脸失望之色,接着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两个,不论是谁做了我的弟子,实在槽蹋了良质美玉,现在我也不再存奢望,既已各有师承,那就未免自不量力了,同时,若不经师门允准,转投别人门下,乃违犯常伦之事,我臭和尚再不知好歹,也不能令你如此做,我只有替你们高兴,希望将来能造福武林!”
白瑞麟听臭和尚一说,倏然一惊,刚才自己的话,未免过于冲动,随敬谨的道:“老前辈教训极是,晚辈敬遵令谕!”
老化子在旁边哈哈一笑道:“臭和尚,你不要在那里尽教训人,那邵姑娘被谁抢去了,尚未说明呢?”
臭和尚面色一怔,说道:“老化子,你也不要罗嗦,实在告诉你吧!邵姑娘是被恨天姥姥那老怪物带去了,将来的造就虽不及白小侠,但也可以在武林立足了。”
这时,蓦听长白独叟诧异的问道:“她还在世吗?”
臭和尚惊异的问道:“怎么!你和她有什么过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