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中,他此刻所饮,比起她方才茶中的药力来,强烈何止数倍?陈其天一杯入腹,那能禁受得住,当下只觉百脉贲张,精神兴奋,想起她那种媚态,立时站起身子,疾步入房。
这不过片刻间的事,陈其天方自走到房门口,她已脱得一丝不挂,半缕无存的横陈榻上,冶极荡绝的张臂扬腿蓄势以待。
“妙手诸葛”陈其天,亦早已欲火高炽,目触她这活色生香,作势相待的无遮妙像,那里还能禁受得住?当下一个箭步,竟连房门也来不及关地便自登榻,如疯如狂傲出那无耻勾当来!
要知“妙手谋葛”陈其天与冷桂华两人,前者乃“神州二贤”之首,以医术丹道驰誉江湖,悬壶行使,活人济世,深受当时武林同道所饮崇;后者是大名鼎鼎“神手摩云”薛仰山的娇妻爱侣,亦为响绝一时的巾帼红粉,以这么两位为人景仰的正人侠士,竟然做出这等背夫偷欢,暗淫友妻的事情来,若一旦传扬出去,岂止身败名裂?简直就无脸见人!是以,两人在经过一番狂欢,药力泄尽,从那妙不可言的情境中,回到现实以后,直如做了一场恶梦,同时猛觉心头一沉,仿佛由插天高峰上面,陡然一下子坠落在万丈深洲!惊慌、恐惧、惶急…齐齐涌上心头。
陈其天翻身下榻,急忙穿好衣服,想起适才情景,不由痛心疾首,悔愧交集,望着冷桂华哼叱一声,冷冷地说道:“冷桂华,陈其天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一向把你尊如兄嫂,自问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为何要用这种下钱、卑鄙的手段对付我?”
冷桂华似因惊恐过度,神智错乱,只见她一脸惶急,神情木然,不但对“妙手诸葛”之言置若无闻,竟仍自赤身裸体地仰卧榻上,连动也没动一下。
陈其天冷笑一声,道:“少在我面前装聋卖哑,陈某人一生既然毁在你手上,那你也就别想活下去!”
说完右掌一扬,当胸直劈而出,他内功精深,此刻挟忿出手,威势非同小可,但觉一股强猛的潜力暗劲,啸然撞击过去!
但掌势出手之后,忽然瞥见冷桂华依然神色如故地不理不采,既无畏惧之容,也无闪避之意,不觉怔了一怔,一个人电光石火的念头,在脑际一闪而逝,暗道:“一个生死之事,何等重大?她这等不闪不避,挺身受击,实在是太过反常,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不成?”
刹那间心动念转,掌势疾收,他功力已到收发随心之境,硬把击出的力劲,收了回来。
定神瞧去,只见冷桂华美比花娇的脸上,犹带几分愧悔交集的容色,两眼向上直望,神光痴滞呆板,复又忖道:“是啦!她定是发觉铸了大错,一时痛不欲生,理智失常,心神错乱,是以对自己相问之言,根本就听不入耳,因而我击出掌势,她自然不知道了!”
只是她为什么要贪图一时之欢,而作出这种世人唾弃,道义不容的丑事呢?害得彼此身败名裂,永远无脸见人,如说她们夫妻失和,琴瑟不调,因而在闺独守,意兴难禁,但以她一身修为而论,也未必不能克制,而且,自己此番造访,她事先并不知道,可是自己还未进门,她早已捧茶相待,以此征象看来,她定然早已服下药物,自己此来不过是因缘赶巧,适逢其会而已,但她庄中,人口不多,除她夫妻二人,仅只烧饭老媪及一应门幼童,丈夫此刻不在,幼童人事不知,然则她此举对象又是谁呢?…”
心中意念及此,中觉疑窦重重,如述如幻,饶他“妙手诸葛”机智百出,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究竟是久经事故,心思细密之人,一时虽然想不出事实真象,但他却知其中定有蹊跷,只要冷桂华神智恢复常态,便不难探出究竟,眼下大错已铸,急待善后,与其空费神思,不如先把她弄清过来再说。
主意一经打定,立即行动施为,当下俯身探臂,右手食指微凝真力,轻轻在她鼻下“人中”穴上,点了一指。
只听冷桂华一声惊呼,接着腾身下榻,匆匆穿好衣裙,脸上露出一抹既不是娇羞,也不是愧悔的奇异神色彩,明眸微睁,欲言双止,两眼怔怔地望了“妙手诸葛”一阵,突然闪身飞跃,一头向墙壁上撞去。
“妙手诸葛”从她奇异的容色中,早已窥出她心萌死念,暗中已有准备,一见她闪身撞向墙壁,立时横跨两步,挡住了她前冲之势,双臂一分一搂,拦腰把她抱住,口中同时叱道:“就这么一死了之,只怕没有这样容易!”
冷桂华寻死不成,不由恼羞成怒,拧身挣脱他的搂抱,疾退三步,花容徒然一寒,道:“你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