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青听得暗自一怔,只觉青旗令主的口音,极为耳熟。
二十几名汉子依然垂手恭立,谁也没有作声。
江寒青留神察看,只见青旗令主负手站在那里,不住地向四外张望,似是在等待什么?心中暗暗思索:“他何以要在这棵大树底下,停了下来?莫非他也不知如何走法?”
这样足足等了一盏热茶工夫,但见西首亮起一盏绿阴阴的灯光。
青旗令主立即向众人挥挥手,当先朝那灯光奔去。
那惨绿灯光明灭不定,有如鬼火一般,冉冉在前引路,青旗令主率领着一队人,排成一条长龙,随着灯光指示,一路疾行。
片刻工夫,已奔到一座插天高峰之下,惨绿灯先一闪而来。
青旗令主慌忙站定,身后众人,也跟着止步。
只听前面有人高声喝道:“缴验令旗。”
那人问道:“来了多少人?”
青旗令主答道:“本旗属下一共二十四名。”
那人又道:“可以进去了。”
大家鱼贯而入,排成了一行,站在青旗令主身后。
江寒青目光瞟动,发现天井右首,已有两行人,先在那里。
第一行,一色紫衣蒙面,敢情是紫旗令主的手下。
第二行,一色灰衣蒙面,领头之人,却穿着一身白衣,敢情是白旗令主了。
再看殿上,高燃起四支红烛,照得一片通明,右首一把交椅上,已经坐着一个身躯伟岸的红脸老人,身穿着青布长袍,胸前飘着一片花白长髯,面目冷峻!
此人江寒青自然认识,正是司徒兰的义父。
中间放着一把交椅,却还空着,显见“主上”还没有来。
此时又有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江寒青因在场之人,一个个肃然而立,一动不动,自己也不好转头瞧去。
这不过一瞬间的事,只见一个黑衣佩剑,面蒙黑纱的人,串着一行黑衣武士鱼贯走进,排到了阶前左首。
不用说,这一队人,是黑旗令主的手下了。
江寒青看着他后形,心中暗道:“此人身材,真有几分象自己大哥,难怪他假冒大哥,达三月之久,没有一个人看出他的破绽来。”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之久,突听观前传来一声大喝:“三宫主驾到。”
紧随四名绿衣使女身后,走进一个铜面绿袍的人来。
在铜面人后面,还有一个身穿竹布长衫的老头,脸上没戴面具,鹞目鹰鼻,生相极为阴沉。
江寒青不知这两人,哪一个是三宫主?
青袍老人早已在阶上停立,这时立即躬下身去,说道:“属下参见三宫主。”
但见铜面人欠欠身,还了一礼,说道:“靳老不必多礼。”
声音清脆,一听就知是个女子。
江寒青暗道:“看来这青袍老人身份果然不低!”
青袍老人接着朝穿竹布长衫的老者拱拱手道:“郭护法随同三宫主而来,兄弟失迎了。”
竹市长衫老者皮笑肉不笑,拱手笑道:“靳坛主好说。”
步入大殿三宫主在上首一把交椅上座下,缓缓从大袖之中,取出一个黄色大信封,接着说道:“大宫主有谕令在此,请靳老过目。”
靳坛主神色恭敬,双手接过封套,打开封口,抽出一张黄笺,略一过目,脸色微变,欠身道:“属下谨遵谕令。”
三宫主道:“大宫主对靳老一向器重,当日要靳老兼主江南总分坛,原是一时权宜之计,如今靳者重回总坛,正是大宫主异倚之深了。”
江寒青暗道:“原来他们在江南的机构,是一个分坛,不知调走靳坛主,换什么人来了?”
靳坛主道:“三宫主可有什么指示?”
三宫主道:“没有了。”
靳坛主抱拳道:“三宫主既无指示,老朽这就告辞了。”
三宫主站起身道:“本宫恭送靳老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