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女人这时幽幽叹后,复道:“现在未回答这问题前,阿姨有许多的话要问你,你必须先回答阿姨。”
秦官羽立刻点头道:“羽儿在尽可能的范围内,知无不答,亦有许多话急要问阿姨。”
女人点点头后幽幽道:“当然阿姨亦会回答羽儿的问题,但长幼有序,照理阿姨是不是该先问羽儿呢?”
秦官羽点点头道:“阿姨,请罢,但羽儿有个最大的问题须待解答,即阿姨怎会如此年轻,梅湘妃难道真的是阿姨的女儿吗?”
听得他的阿姨粉脸飞霞道:“十几年来,阿姨心如止水,意如死灰,哪来的年轻呢?十二年了,羽儿,十二年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它令妃儿由小孩长大成人,唉。”
这轻叹声显得多么轻微,犹如烟雾朦朦的春晨远处传来的诉泣音,令人凄然。
尤其是此刻,他的阿姨一双凤眼茫然直视宛如沉于往事的回忆中,使秦官羽亦微微感到,这四周的一切是如此的凄切,满布着忧郁。
他的阿姨突拾玉首,对着秦官羽问道:“羽儿,十二年,是不是一段很长的岁月?”
秦官羽微微一愣,阿姨怎地提出如此奇怪的问题来,当下也不假思索道:“十二年,确实是段极为漫长的岁月。”
他的阿姨幽幽轻叹道:“十二年来,阿姨泪尽血干由少女变成老人,何来年轻呢?”
秦官羽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才道:“但阿姨确实年轻,就宛如妃妹一样。”
其实秦官羽此时可说是心急如焚,他思父母之念,由急切而变为不耐烦,但他仍是强忍住。
他的阿姨长喟一声,道:“十二年来,阿姨不敢对着铜镜望上一眼,想象中,阿姨是个鸡皮老婆了,羽儿的话,阿姨不敢相信,十二年,对阿姨来说犹如两世为人,哭尽了泪,伤尽了心,对人世毫无兴趣,若非知悉羽儿已成人而且是人中之龙,阿姨真的不想活下去…”
说到伤心处,竟然梨花带雨,盈盈珠泪津津沾着苹果般迷人的双颊而落…
秦官羽更加莫名其妙。这算是什么名堂,鬼穴派出毒蛇,屡次要加害自己的命,阿姨如何会说出这种言不由衷的话来呢?
何况,她还不顾姊妹之情幽困父母,说出这种话,难道是欺骗?
秦官羽本想以话讽刺她,但反而一想,他到底是母亲的妹妹也是自己的岳母,还是暂且忍耐,反正自己已身入鬼穴,迟早总是会知道详情的。
他的阿姨却突然幽幽问道:“阿姨真的还年轻吗?”
这句话更是问得无头无脑,秦官羽只好道:“羽儿何必欺骗阿姨呢?阿姨既然不信.何不拿铜镜来看看?”
他的阿姨痴痴片刻,才又幽幽叹道:“不必了,阿姨年轻何用,阿姨已经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妃儿身上了,羽儿,你认为妃儿是阿姨的女儿吗?”
惊得秦官羽急声问道:“难道不是?
他的阿姨连摇玉首,幽幽道:“不是,阿姨毕生云英未嫁,至今犹是女儿身,何来有女如妃儿呢?”
这下,秦官羽差点儿惊叫出声问道:“阿姨,这…这…”他的阿姨幽幽道:“妃儿才是万绝毒尊这毒婆的女儿,亦即与你指腹为婚的妻子,阿姨无非是教养她长大而已,唉。”
她又幽幽叹道:“人生本来就是这么矛盾,她的母亲毒如蛇蝎,妃儿却慈如佛心,阿姨毕生所有的希望就全寄托在妃儿的身上了,羽儿,你可真正爱她?”
秦官羽害羞地点点头,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阿姨又幽幽道:“如今,阿姨可心慰矣,眼看自己心爱的女儿与唯一希望所寄托的侄儿能够相亲相爱,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幸福呢?阿姨所说的话完了。”
秦官羽愣然道:“那么该轮到羽儿发问了。”
他的阿姨又幽幽叹道:“慢点,在羽儿未问前,阿姨对羽儿有二点要求,请羽儿答应。”
秦官羽沉思片刻后道:“只要阿姨不是叫羽儿杀人放火,或是违反天理之事,羽儿定然答应。”
他的阿姨幽幽叹道:“第一,别把妃儿非阿姨亲生的事去告诉妃儿,第二,别恨妃儿,这二点你能做到吗?”
秦官羽立答道:“阿姨,羽儿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