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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目一看,登时不禁羞得满面通红,一跃而起。
宇文彤顺手扶了她一把,随同站起,一招手,将地上那幅丝绢摄人手中,展开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恃技骄狂,尔将遭殃,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喜峰之行,速即停止,死海无边,回头是岸”几句似诗非诗,似偈非偈的话语。
宇文彤阅罢,俊脸上掠过一抹冷酷的笑意,右掌一扬,顿将这幅丝绢震成粉末,飞向窗外,随风消逝。
这一来,不仅是宇文彤脸色难看,就连康泽、易晟,这两个老扛湖,皆感不是滋味。
葛青霜以自己一时大意,险些把命丧掉,芳心也是气忿难禁,但目睹宇文彤这种愤怒神情,遂柔声安慰道:“彤哥,你勿须过份恼怒,谅这些妖魔小丑,也奈何不了我们,我们仍然照原定计划,尽速赶去,看看究竟是鹿死谁手!”
宇文彤闻言,强按下一腔怒火,笑道:“霜妹高见极为有理,这留帕暗算霜妹的鼠辈,愚兄定要让他尝尝厉害!”话声微顿,转对康泽,易晟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连夜赶上一程,两位意下如何?”
康、易二人自是连声赞同,这时,酒楼的掌柜已仓惶奔了上来,拦住他们,追问究竟。
易晟遂把事情经过一说,并严加警告,这种江湖寻仇之事,切忌声张,更不可报官,否则后果将不堪想像。
然后赏了掌柜的一百两银子,作为店伙老二的埋葬及安家费用。
这掌柜的也是个老江湖,自然识得利害,那还敢道半个不字,反而千恩万谢的自动去料理后事。
宇文彤一见事情已解决了,立即领着众人,匆匆下楼,连夜出了阳泉镇,取道扑奔喜峰口而去。
日出!
日落!
月轮变换…
秋,更深了!
宇文彤一行四人,披霜戴月,数千里仆仆奔波,已抵喜峰口外的牟家岭。
这牟家岭位于喜峰口与下坂城之间,乃沙漠地带一块难得一见的绿洲。
时当黄昏,夕阳已坠,暮色四起,宇文彤等人在康泽带领之下,穿过一片茂密树林,飞也似地扑向一座数十丈高的断峰之巅…
瞬际,四人已然抵达,康泽忽地停下身来,凝眸四下眺望了一会,蓦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自言自语道:“唉!人生若梦,岁月如驶,想不到三十年后,会重临这受挫之地!”
宇文彤剑眉一轩,朗声道:“我辈侪身武林,生活于刀山剑树之中,挫折在所难免,老先生大可不必对往事耿耿于怀!”
康泽闻言,呵呵一笑,道:“掌门人所说极是,老朽谨谢教益!”
宇文彤星目四下一扫,道:“老先生!此地距巫飞蛾的巢穴,还有多远?”
康泽道:“由此往正北,翻越两座岗峦,一道绝涧,大概一个时辰之内,即可到达她的老窝‘阴煞门’重地。”
宇文彤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在这里略为调息,然后再动身吧。”
葛青霜明白这是心上人对她的关怀体贴,会意下朝宇文彤嫣然一笑,点头道好。
康泽和易晟二人那有不知之理,自是别无异议。
四人就在峰头席地调息了盏茶工夫,已然疲劳尽去,遂仍由康泽领路,往峰后奔去。
此地虽是康泽旧游之地,但三十年沧桑变换,他惟恐有什么迷失,是以沿路上,不停地拢目四下远跳,寻找当年所见过的特殊地形地物来辨别途径。
蓦地,他突然停了下来,目闪精芒,注视着左前方数十丈外一座独立的孤峰。
原来,这峰下凸出有一块高达十余丈的岩石,其状仿佛一只蹲踞的猿猴。
宇文彤见康泽这般神态,遂也停下来,低声道:“老先生,那是什么地方?”
康泽道:“那峰名为灵猿峰,峰后有一片沙枣林,过林即是那令人胆丧的‘落魂涧’,那边就是巫飞蛾的巢穴了。”
葛青霜道:“那落魂涧必是个地势极其险恶的所在了?”
康泽摇头道:“那落魂涧的地势倒不险恶,宽也不过才四五丈,但那巫飞蛾曾立下禁条,凡武林中人未得她的允许而擅自过涧,必杀无赦…”
宇文彤冷哼一声,道:“好狂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话落,人已振袂而起,直向那灵猿峰下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