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施出这招的时候,施的人多半是不想活着回去了,魏定国骇然而退,整了身躯在斗然之间平拔了起来,那半截剑子擦过他的小腹,堪堪差了半分落空而去,魏定国落了下来,冷笑着道:“卓大江,咱们冉干吧!”
卓大江手无长剑,一连退了三步,魏定国一扬掌,正要劈出——
他的背后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魏定国,咱们又碰头了!”
魏定国听到这个声音,他的脸色一分一分地变了,他吸了一口气,冷峻地道:“白铁军,又活得不耐烦了么?”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只见白铁军和左冰并肩立着,白铁军那一条断臂孤零零地垂着空袖,但是在魏定国的心目中,那却是异样的触目心惊,他暗中喃喃地对自己道:“这个人是打不死的…”白铁军冷冷地道:“洛阳城外…嘿嘿,也许你今天是该恶贯满盈了!”
魏定国冷笑道:“姓白的你是天堂有路不走,自寻死途!”
白铁军自顾自地继续道:“金刀骆老爷子的血仇,今天该清算清算了。”
魏定国道:“金刀骆么?姓白的你什么身份替他作什么主?”白铁军冷冷地道:“他有临终遗言交在白某身上。”
魏定国的双目中忽然露出杀气,他呵呵干笑了一声,然后道:“不提那金刀骆的遗物也就罢了,提起来,姓白的,你今天走不了啦!”
白铁军满不在乎地道:“死谷狭道里围堵白某,白某高兴走就走,还有人拦得住白某么?”
他和北魏苦斗过数次,从完全居于劣势一次次斗到可以持平相拼,他深知这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的脾气,他知道现下虽然正说得好好的,魏定国却就要发难了,于是他暗暗地把全身功力集聚在独臂之上——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一缕红色的火焰箭自西边升起。升到数丈高时,忽地一爆而碎,于是满天都是红色火星,冉冉而降。
魏定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望着那满天红色星星之火,蓦地仰天大笑道:“好,好,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他忽然一拔而起,如一缕流星般向西而去,白铁军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莫非又有什么诡计?…”左冰道:“咱们要不要追过去看看——”
白铁军猛一回头,只见那天下第一剑的卓大江仍然呆立在那时,脸上一片茫然之色。左冰走近去,施礼道:“卓老前辈——”
卓大江忽然长叹一声,他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半截长剑,呆望着那支断剑,又是一声长叹。
白铁军和左冰对望了一眼,他们都了解卓大江此时的心情,天下第一名剑竟然被人逼得断剑出手,他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了。
左冰走上前去,望着卓大江道:“卓姑娘…令媛怎么了?”
卓大江道:“被北魏掳去了…”
卓大江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落然地望着手中的半截剑,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白铁军忽然冷笑一声道:“折了一只剑又算得了什么?我白铁军折了一条胳膊,也不曾像这样难过——”
卓大江扬目注视着白铁军仅有的独臂,白铁军道:“我白某在绝谷里中伏,狭道里两头被堵,打得天昏地暗,白某九死一生在地上爬,那便不丢脸么?嘿嘿,丢脸是一回事,性命得保又是一回事,保了性命就能下次再干呀——”左冰大吃了一惊,他叫道:“被北魏掳去了?…”卓大江心中暗暗地道:“多谢你以激为劝的好意,可是我们的事怎能同日而语?你白铁军败给了魏定国打什么紧?我这卓大江三个字经得起栽这等跟斗么?”
左冰见他默然,便上前道:“卓老前辈,那是魏定国啊!”卓大江嘴角泛起一个淡淡的微笑,他低声道:“不错,那是魏定国,我原就打他不过的…”
他一扬手,那支半截的断剑呜然一声飞去,不知落向何方,卓大江大踏步向前走去。左冰道:“前辈到那里?”卓大江道:“到洛城里去——”他停了一停,道:“先找家铁匠铺买柄钢剑。”
白铁军和左冰目送着这天下第一剑手大步而去,心中都是一阵感慨,白铁军道:“魏定国作法愈来愈劣了,绑票这等丑事也做出来了。”
左冰道:“那卓姑娘被掳了,咱们要不要去帮卓老前辈一臂之力?”
白铁军望了他一眼道:“咱们只能暗暗地帮。”左冰点了点头,道:“咱们现在也进洛阳城去?”
白铁军点了点头,两人便向洛城走去,这时,正是子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