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再三警告,只因瞧你年老可怜。”
老者忽然脸色一沉,一个一个字吐出:“想不到陇南来的,也会心发慈悲,告诉你家大人,有老夫在,如果在此屠杀生灵,那是在作春秋大梦。”
那高大青年适才见这老者和杨群试了两招,心知这老者功力绝高,并不好惹,又怕他指点那些西北道上赴会的武林人生路,坏了爹爹大事,是以现身警告恫吓,想把这老儿打发走路,不然怎会怜惜这一个老头子了?
高大青年闻言大怒,他虽知这老者不是易与之辈,但他年青气盛,想到这糟老头儿语气咄咄逼人,竟以自己长辈自居,这口气如何能忍得下?他一言不发,暗自运气,反手便是一掌。
那老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右手探空一抓,五缕指风啸声大起,口中冷冷地道:“一上来便是‘七毒掌’,别人怕你的毒掌,老夫却是不怕。”
他开口说话,指风丝毫不滞,直袭过去,那高大青年只觉五股力道一般尖锐强盛,竟将自己欲发之“七毒掌”逼得递不出去。心中一惊,立刻撤掌,倒退了好几步,这才避过指风。那高大青年脸色大变,嗔目道:“原来阁下便是神算子郭老…”
他话未说完,那老者喝道:“老夫懒得和你一个后辈动手,好好地跟你家大人说,昔年他对杨…杨大哥立下的誓言,难道食言不顾了么?”
那高大青年如斗败雄鸡,知道逗留在此,一定得不到半点好处,这老人竟是爹爹许为生平对手姓郭的,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高大青年转身便走,那老者又踱出城门,将相摊收起,想起方才那爷爷和孙女暗道:“顾老三又出来了!江湖上还有宁日么,难怪那些西北武林人人都无生机,我昔年答应过杨大哥,要阻止顾老三滥杀无辜,此事岂能不管?”
他推起小车,缓缓往城外寄居乡间寄居的小屋走去,心中不停地忖道:“可笑那些西北武林中人,犹自豪在鼓中,兴冲冲地来替田,张两豪助阵,唉,‘死亡谷主’顾老三的名号岂是白混来的?只要他有意屠杀,那千奇万怪的花样儿可多得紧,能够逃过他手中的机会极是渺茫。我适才如非瞧着那小子那仇视天下的神色,再怎样也不会想起他老子这魔君来,唉,一个翩翩潇洒的人,怎会毒得如此可怕?他孙女儿已长得如此大了,难道他…他竟杀心重起?再次蹂躏武林?”
他一路走着,只见道上川流不息来往的都是江湖豪迈汉子,他心中又想:“听说那姓张的和姓田的师父,昔年曾参与那事,看来顾老三定是为杨大哥报仇来着,杨大哥死后奇惨,孤儿寡妇都免不了遭受贼人欺凌,这仇原该是要报的,我其实该助顾老三一臂之力才对。”
想到“孤儿寡妇”心中蓦然又想起一事,忖道:“那人多半是去参加这次聚会的,如果此人也遭殃被害了,我又有何面目见杨大哥于地下?”
他盘算已定,步子加快,身形消失在郊外树丛之中。
夕阳西坠,天边一抹红霞。
咸阳城内一天之间顿时热闹起来,稍为像样一点的酒楼都被田、张两大豪包下来,招待各方来的朋友,入夜以来,酒楼上笑语喧哗,美酒一坛坛打开,酒香四溢,灯火辉煌。一些做小生意的也从老远将咸阳四乡土产运来,从晨间便摆者地摊,此时仍未收摊。
整个城中都显得生机勃勃,这古城多年来未见这等闹热场面。城中居民也纷纷游着逛着,瞧瞧这关中两豪请客的豪华场面。
杨群漫步街中,他心中思潮起伏不定,日间那老者似乎有满腹的语要说,自己从小便是孤儿,师父收养自己,却从未将自己身世说出,那老者正要说出之际,未想到师弟传来急命,事关紧要,一刻耽误不得,只有匆匆离去了。
他心想此时离开会还有个多时辰,不知能否在街上碰着那老者,那老者一身功夫极强,看来并不像寻常行走江湖,卖卜相命之人。
他正在想着,忽然背后一个尖嫩的嗓子叫道:“大叔,你也瞧热闹啦!”
杨群回身一瞧,只见那说话的正是早上碰到的那个小女孩子,她一手拿着一个糖葫芦,小脸上两只大眼又黑又亮,溜转地令人有说不出的喜欢。
杨群笑笑道:“是啦,街上人这样多,你一个人出来,你爷爷也不怕你被拐子拐走,卖给耍把戏的?”
那小女孩哼声道:“谁敢打我主意,那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