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边却完全暴露无遗,任何一点弱点,俱在对方眼中,这已先输了一半。
幻由心生,他心中这一急,只觉得流苏金芒耀目晕眩,更看不清对方景物。
但他却下意识感到,金牌帝君在这刹那之间,已悄然移近一尺距离。
换句话说,罗成的危机已经增加了一倍,就在这刹那,耳中倏听到一丝蚁语声在耳中响起:“你不能用眼,难道不能以耳代目?”
这分明是天星宫主以内功传音在示警,罗成悚然惊醒,立刻垂首闭上双目。
就在这刹那,倏听得金牌帝君一声雷鸣般地大喝:“小子,纳命来!”
一片金光,陡向罗成周身罩至。旁人竟看不出他出手之势。
可是罗成耳中却辨出三缕锐风,正袭向“玄机”、“巾府”、“天门”三穴。
由此分辨出金牌帝君这一出手,疾逾闪电,竟是三式连出,不分先后。
罗成目光巨张,倏侧身倒下横卧地上,接着转身一翻,由斜而正,背地面上,双掌向上狂劈而出!
嘭!接着二声闷哼,金芒倏敛,金牌帝君身躯踉跄倒退七步,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罗成一跃而起,膝盖一阵剧痛,几乎站立不住。
慑人心弦的一招,竟然两败俱伤,金牌帝君中了罗成一掌,内腑翻腾,强抑住胸头浮涌的血气,罗成双膝被金牌帝君的流苏扫中,皮开肉绽,几乎伤到骨髓,胜负未分,谁也没有讨得一丝便宜。
“好招式,好身手!”金牌帝君厉声笑道:“想不到你小子竟用出‘懒驴打滚’这见不得人的招式出来!”
罗成大笑道:“老匹夫,你看走眼了,我这式“犀牛侧卧”变成‘蚩尤托天’都是华山、终南二派武功,虽平凡了些,但能化腐朽为神奇,正好破解你攻势,显出‘万象心法’并非如你所说那般稀松!”
金牌帝君狞笑道:“好,老夫再试试你‘万象心法’妙用!”
旗杆一举,昂首欺近。
天星宫主陡然掠落当中,拦住道:“不能再动手!”
金牌帝君神色一惊,继则一变,道:“师妹,莫非你也要帮着外人与老夫作对?”
天星宫主道:“小妹岂敢。”金牌帝君道:“那你为何阻拦?”
天星宫主道:“我只为了师兄伤势着想,师只是内伤,罗公子仅是外伤,相形之下,若是再战,吃亏的还是师兄,所以希望师兄今夜还是忍耐一下,等以后易地再决一胜负。”
金牌帝君一哼,道:“师妹,你不是为罗公子生死操心吧!”
天星宫主佯怒道:“不错,我也不愿眼看罗公子受伤,今天任何一方失败,在我来说,都会难过。但目前情形,师兄也可以看出,罗公子虽无把握制胜,师兄你现在也同样没有把握,来日方长,何不等过了今夜再说!”
金牌帝君想了一想,倏笑道:“师妹忠言,老夫不能不听,也罢,小子,暂寄尔命,前途再见…”
转首对鲤鱼岛主道:“白岛主,咱们走吧!”
身形冲霄而起,瞬眼越过高楼,隐没不见。
鲤鱼岛主及一干手下哪还敢再留下,跟着掠身离开。
天星宫主等见人影杳然,才吐出一口气道:“好险!”
险字刚落,罗成倏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群雄大惊失色,罗夫人更加紧张,如风掠近,一把抱起罗成按脉问息。
牛钊急急问道:“伤势要紧不?”
罗夫人吐出一口气,道:“还好,只是略受内伤,加以心力交瘁,才闭过气去。”
牛钊皱眉道:“只交手一招,怎会如此乏力?”
“沧狼神刀”叹道:“刚才虽交手一招,但你可知道这一招是何等危险,何等费神!攻的一方固已力掷一搏,看准了下手,尚在其次。罗公子屈于守势,为了要预防这一招煞手,要费多少精神,多少精力,才能脱出险机,何况他还要想好反击的方式与部位,胜败得失仅差毫厘,其中精力之消耗,普通人打上一千招也不过如此,耗神之处,岂是常人所能想像的?”
牛钊愣愣道:“这老家伙有这般厉害?”
“铁面飞卫”道:“若非看出厉害,罗公子也不会强制不让你硬拼了。”
天星宫主道:“今夜大家都在这鲤鱼楼中休息吧,罗大娘也该让公子躺在床上疗伤了。”
于是众人拥着罗夫人纷纷走回楼中。
神秘而热闹的鲤鱼楼此刻已空空洞洞不见一人。等罗成醒转,发觉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母亲与云大娘,天星宫主围坐床旁,满屋子都是人。
他吐出一口气道:“那老儿与鲤鱼岛主都走了吗?”
罗夫人道:“都走了,你还是安心地调息一下吧!”
罗成叹道:“我已无碍,此人身手之高确出于意料之外,太行山已近在眼前,但这短短二天行程,说不定还有许多凶险!”
天星宫主道:“凶险已可预料,金牌帝君决不会轻易让我们阻止他们掘宝,我实在为此行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