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充满了矛盾,从任何角度来推测,都似乎有漏洞,得不到一个圆满的答案。
他不禁向“铁面飞卫”与“沧狼神刀”望去,但对方的目光中似乎同样充满了问号。
牛钊却在催道:“公子,和尚已经让步,咱们就快下去看看吧!”
这是一处藤葛蔓衍的山壁,在这初冬,虽然绿色已垂,藤枝枯黄,但是由于年代久远,那数不清的枝干已经纠缠在一起,变成一片厚厚的藤幕,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片葛藤后面,竟有一座深广的洞穴。
洞穴的二壁燃着八盏油灯,昏黄的灯火映着憧憧人影,犹如地狱中群魔乱舞。
在靠洞底的地方摆着二张木床,木床中间却是一具竹漏,这是仿制计算时辰的简单钟漏。
莫于道正坐在左边的木床上,面前一张矮桌,放满了牛脯野味,与右边床上的鲤鱼岛主对饮,床边有十几张木椅,坐着鲤鱼岛与金环门的高手。
洞中间竖着一根木柱,柱上绑着一个和尚,赫然竟是少林掌门人天痴僧。这位武林中地位崇高的方外大师此刻脸色萎顿,眼帘低垂似乎受伤不轻。靠洞外则席地坐着二十余名黑衣大汉,都是金环门中地位较低的党羽。
这山洞距离帐篷区不过半里,罗成做梦也没有想到莫于道居然会隐身在这隐秘的洞中。
此刻鲤鱼岛主举杯浅饮了一口酒,道:“怎么还没有消息?天时好像不早了。”
莫于道哈哈笑道:“莫急莫急,渔翁撒网,要等鱼儿人网,总要有耐心等一段时间的。”
鲤鱼岛主微微一笑,道:“江湖上传闻莫门主计出无形,算无遗策!但奴家对莫见刚才的安排,却感到怀疑!”
莫于道哈哈笑道:“江湖虚誉,在下岂敢承当,岛主有什么疑问,好在时间尚早,在下可以一一为你解释!”
鲤鱼岛主格格一笑,道:“今早看莫兄神秘兮兮的样子,奴家早已想问了,莫尼认为罗成一定会回到崖底掘宝地点吗?”
莫于道笑道:“这是毫不置疑,他一定会回原地!”
鲤鱼岛主道:“莫尼为何这么有把握?”
三环先生说道:“我的布置,岛主已经知道,此刻天将人暮,山中无处过宿,罗成等四人岂会放弃现成的帐篷不用。这是他必会回到崖边的原因之-,我一切布置迷离,使他心中始终存着怀疑,是他回去的原因之二。有此二点,再加上我在僧尸上的留言,他除了再回去察看,别无选择。”
鲤鱼岛主道:“但是真正使奴家疑惑的,为什么既要让罗成下崖,又支使四个和尚在上阻拦,这岂不矛盾吗?”
三环先生哈哈笑道:“那小子对我已具戒心,若不布置一手奇招,恐怕那小子不会上当,试想,如岛主你遇到这种情形,将会如何?”
鲤鱼岛主道:“离开的时候没有人,回来的时候又冒出人来,自然得看个究竟。”
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况且莫门主是否已掘得宝物?少林寺遭了多少损失?那些苦力究竟死在哪一方之手?这许多诡谲迷离的事情,罗成必定想查个清楚。”
三环先生哈哈笑道:“不错。人性都有弱点,好奇揭秘正是弱点之一。”
鲤鱼岛主浅笑道:“所以这世上有多少人为了想知道一些隐秘而丧生。”
三环先生得意地大笑,道:“对极了。”
鲤鱼岛主道:“可是奴家还是不懂,莫兄为什么又要少林和尚去崖边阻拦?既要诱罗成到崖底,又阻拦其下去,岂非自相矛盾吗?”
三环先生又笑道:“这好有一比!”
鲤鱼岛主问道:“哪一比?”
三环先生道:“就像大人逗孩子,指着果树告诉孩子上树会危险,会跌下来,却又不把树上果子摘下来给孩子尝,岛主,你想那孩子会听话吗?”
鲤鱼岛主格格笑道:“自然不会了,受了果子诱惑,小孩子总想上树摘下一些,尝尝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