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清华却笑道:“为人子女者,孝顺固属第一,但表达孝心,并不在表面,只要心存孝这就是了,贤夫妇既有特殊事故,老人家定能谅解的。”接着,又向展鹏程问道:“展兄侠踪来此,莫非为了狐尾帮或“中流会”的事?”
展鹏程摇头一笑,举起面前的酒杯道:“来!先干一杯,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冷艳雪在他俩干杯之后,先行问道:“展大侠,是不是有涉及华哥的事情发生,你特地跑来找他?”
她这种机智的猜测和判断,使展鹏程非常佩服地笑道:“冷女侠卓见!展某敬服之至!我南来的目的,正是要找应兄,解决两个问题。”
白如霜担心武当山又被红星教偷袭,所以接口问道:“展大侠,是不是红星教的事?”
展鹏程笑道:“自从武当一役以后,红星教已敛迹甚多,白女侠不用担心!”
接着,又转向应清华道:“应兄的大名,已经成了双包案,这真是一件怪事!”
这一声双包案,使冷艳雪大感惊奇。
应清华也大感意外。
展鹏程指着刚被黄华胄斟满的酒杯笑道:“我们再干一杯,让我润滑一番喉咙再说,不过,我说到有疑问的地方,希望你老实的告诉我。”
说完,便举起酒杯,仰起脖子一干而尽,并向应清华一照杯底,带着回忆的口势道:“说来话长,我要从离开武当说起,但几件事情,都与应兄有点关系。”
接着,他便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原来展鹏程自离开武当山后,便奔向襄阳,意欲在该处一宿之后,便乘船东下,拟往沿江各地,观察红星教的活动情形,顺便往各地的名胜古迹一游。
这天晚饭时候,他在襄阳江边的一家酒楼上独酌,楼上的客人不少,多数是行商帮客之流,各自高谈欢笑,毫无顾忌。
一阵阵凉爽宜人的晚风,从江面涌入楼中,使人暑气全消,感到非常舒适,展鹏程临窗独酌,静望着江上的闪烁灯光,不禁感慨丛生,轻叹一声。
只因他自幼蒙静心道长携返昆仑,至今只知道自己是一名孤儿,被父母用木盆装着,从富春江流下,在富阳附近被静心道长拾获。
至于父母的名讳姓氏,和故乡的确实地址,全不知道,只从他胸前挂着的红玉心形饰物上,发现一个“展”字,便被静心道长命名为展鹏程。
他常常怀念着父母和家乡,希望有一天能重回故里,证实自己的身世。
然而,他艺成下山后的两三年中,费尽心力,仍无法探出一丝头绪。
在他活动江湖的时候,常常地触景生情,感怀身世,觉得了然一身,萍踪无定,将来如何演变,实在不敢预料。
这一夜,他又因江上的灯火而兴起烦恼。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不禁低吟明金城的七绝道:
“江水悠悠江路长,孤鸿啼月有微霜。
十年踪迹浑无定,莫不逢人问故乡!”
吟声甫落,又轻喟一声,显得非常落寞和伤感…
忽然,从隔座传来一阵刺耳的话声,使他心神一震,即刻转头一瞥。
只听一位头发花白老人,向一位商人形态的中年人问道:“陈先生,你这次往淮阳售货,价格如何?听说那一带正闹灾荒,瘟疫流行,是否影响销路?”
那位姓陈的中年人哈哈一笑,发出刺耳的声音道:“不错,那一带正在闹着旱灾,病饿而死的人很多,影响得市面不景,销售困难,这一次,我算是亏惨啦!真是时运不佳,倒霉至极!”
那老人又问道:“官府们就不理吗?”
中年笑一声道:“唉!你不知道,官府只能发点食物,去救济饥饿的人,但因地广人稠,极难发生效用。
“何况,最难救济的,还是那些病人,据说在短时之内,常常全家死去,甚至身为医生的人,也无法幸免,死了还摸不清是什么病症?唉!真是人祸天灾急,十室九家空的时候。
“老天爷偏作怪,在开封附近的地区,却不是旱灾而是水灾,几次大雨滂沱,黄河泛滥,以致千里洋国,令人目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