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而来,只要得你一句回话…我且问你,你所说之言,算是不算?”
无名和尚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戒打诳语,说出于口的话,焉能不算。”
马三魁露齿一笑,望了望那安睡在和尚怀中的孩子。
陡地目射异光,说了一声:“好!”继续道:
“那么,你帮这孩子将命留下,好好地将他抚养成人!”
无名和尚闻言之下,倏地面色一变,闪目瞧了瞧怀中的孩子,迟疑地说道:
“这孩子…”
马三魁不待无名和尚说完,接道:
“这孩子就是古霖的遗腹子,而且…现在已经成了孤儿。”
马三魁说到这里,瞥了和尚一眼,不待他问话,便又接道:
“古霖自从被你误会地教训了一顿之后,又失落了多年混迹匪徒中辛苦得来之物,羞愧之下,自杀身死,你是知道的…你要不知,还不会在此面壁,以赎这无心种下的罪过哩!”
无名和尚听得面皮一颤,喃喃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低声连道:
“罪过!罪过!…”
马三魁感慨良久,怆然叹道:
“和尚…那古霖生前不得已混迹匪徒之群,死后却连遗孀孤雏都难保全,怎不令人痛惜——”
“那帮匪徒,自古霖自杀之后,发觉失了重要之物,竟疑惑他将此物收藏在我那族侄女,他的未亡人之处,数渡派人前往逼问。”
“我那族侄女万般无奈,才星夜出走,到甘新一带寻找于我,可怜她那时,腹中尚怀着这小娃子哩——”
无名和尚听得身子一战,闭目间仿佛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在群匪追杀之下,亡命地奔逃,不由连声低念佛号,喃喃说道:
“孽障!孽障!贫道种罪如此之深,恐怕百世难赎其辜了!…”
马三愧怜惜地望了望沉睡的孤儿,道:
“往者不谏,来犹可追,如今他父母已死,后悔何益?可是…”
无名和尚听出马三魁弦外之意,接道:
“施主,事由贫僧而起,但有吩咐,贫僧无不从命,只是这孩子…”
补锅怪人马三魁接道:
“和尚,你且听补锅佬把话说完——我那侄女寻到我时,身负重伤,再加上一路奔波,饱受风霜之苦,已是无法救治,她在产下这娃子之后,就…就死了。”
说到这里,一向滑稽突梯,游戏风尘的怪客,竟也泫然含泪,唏嘘一阵之后,他忽地目光暴射,逼视着无名和尚道:
“不过,我那侄女临死之前,可交待了我几句话,她说:你在古霖自杀之后,发觉错责了他,曾去寻我那侄女,答应她,只要是她求你之事,必定尽力去做——和尚,可有这事吗?”
无名和尚点了点头,马三魁才颇为慰藉地接着说道:
“这就好!她死去之后,我才看出这娃子竟是早产之儿,再加上在胎中之时,受了娘亲郁怒悲哀,与那奔波之苦,先天不足,根本不能长大!”
无名和尚念声“阿弥陀佛”含目低声道:
“此子不但先天不足,且是戾气所钟,倘不是呵护得法,只怕难以活至今日。”
补锅怪人接道:
“这两个月来,我南北奔波,也正为了挽回这孩子一条小命,前此,我不惜前往青灵峪,恳求青灵上人对他施予援手。但青灵上人也是无能为力,他说普天之下,能具这等超凡人圣的脱胎换骨功力之人,只有和尚你这一派——”
无名和尚倏地面皮微微一颤,低念一声“阿弥陀佛”
却听马三魁又道:
“于是,我才想起你来——临行之前,承蒙青灵上人将他多年珍藏,硕果仅存的一粒‘保命金丹’见赠,说是能延续此子半年命脉,要不然,只怕他早已随父母之魂于地下了。”
无名和尚听罢,半晌无语,补锅怪人马三魁按捺不住,沉声说道:
“和尚!我补锅佬一生不求他人,你真要言而有信,这孩子可交给你了——只要将这孩子造就成人,我补锅佬也承你的厚情!”
无名和尚举目之间,只见马三魁满面企求之色注视自己,沉吟片刻之后,方才缓缓说:“施主!那超凡人圣的脱胎换骨之功,岂是等闲?贫僧实在无此修为,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马三魁先听无名和尚说不擅此功,大是失望难过,后来听说普天之下,尚有一人擅此,不由希冀之心大盛,忙不及待地催问道:
“和尚,有人能治,就有转机之望,此人是谁?快说!”
无名和尚面容肃穆,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