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弟子此时虽暂时将他挡住,恐难久持,他八人均是我师兄贴身弟子,万一在我接掌禅宗的第一天,就有伤损,岂不愧对列祖——”
但因九人已至难解难分之际,要非身具绝世造诣,绝难分开这双方拼死斗活的狠斗,是故,焦急之中,转目望了望面色忧戚的无恒老尼。
无恒老尼面色一凛,双眉蹙处,忽然像是作了重大的决定,只听她低宣佛号,暗运禅功,发声唤道:
“二师兄!”
怪老人心神略分,不由退后一步,嗔目偏头望着无恒老尼,只听她一字一字地说道:
“二师兄!你且罢手!贫尼有话要说——”
怪老人双目开合之间,异光逼射,无恒老尼见他并未如言歇手,当下合掌当胸,低说:“孽障!孽障!…”
无名又从她嘴里听到这“孽障”二字,想起师兄临终前之言,心下一动,追究此人来历之心,越发迫切。
却听她又以“须弥传音”之法,一字一字说道:
“二师兄!四十年前,师兄离去之前,曾对贫尼许下诺言,可曾忘记?”
怪老人身子一战,疾然而短促地应道:
“未忘!”
发声之间,但见他身形微晃,当场又退了半步,那足踏之处,竟留了一个深陷地下的足印。
随听无恒低宣佛号,道:
“阿弥陀佛!现在贫尼要用那师兄当年许下的诺言了。”
此言既出,随听那怪老人大叫一声“好!”身形起处,纵退八尺,但他在这等紧要关头,收劲撤身,大为吃亏,落地之后,竞步履浮散,跄踉晃了几晃,分明他已为八僧合力掌劲震伤。
只见那怪老人闭目而立,调息半晌,然后,倏地睁开双目,湛湛神光如炬,逼视无恒,表情幻变。
略带怆然地问道:
“你…你有什么要求…说吧!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无恒老怪低声道:
“四十年恩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也可以放手了!师兄,他如今已是佛门正果,你…你回去吧!”
怪老人闻言之下,大是激动,但见他全身急剧地抖颤,闭目沉思,脸色更是时张时弛,忽喜忽怒!
又听无恒低宣佛号,轻声慢慢说道:
“更何况现在身受内伤,你若一味蛮来,只怕也难敌如许护法子弟。”
她这般话竞说得平静异常,仿佛自己是一个置身事外之人。
怪老人猛可一声直透霄汉的厉吼,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神情大是愤慨,竟放声痛哭起来…
在一阵石破天惊的痛哭之后,怪老人双目充斥怨恨,望了望无恒之后,无可奈何地长叹道:
“你…你要我践诺四十年前许下的诺言,也就罢了,何必又以利害来恫吓于我?…须知我一生行事,几曾惧过人来?…”
只见他寻思半晌,毅然说道:
“好…你虽然如此对我,我还是答应你——只是如此就放过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无恒俯身合十,道:
“贫尼多谢师兄——”
怪老人双目注视她良久,随又神色高傲,不屑地环顾护法群僧,感慨良深地道:
“我去了…”
言罢,转身缓缓向山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