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脑子中尽是兴奋的情绪。何叔叔、三心红玉、武当道长那种神威凛凛的神情,不停地在他脑中转着,仿佛间他已能和这些天下高手分庭抗礼了,一时之间只觉豪情千丈,一翻身坐了起来,伸手一挥,一棵碗口粗细松树,被他齐腰打断,他喃喃道:
“武功一定要练好的。武当道长号称天下第一,武林中人人尊敬,真是一言九鼎,谁敢不服。他是人,我立青也是人,我为什么做不到?”
江湖上的历练,使这个青年变得积极了,立青已不再是那什么也不在乎的青年了,埋藏在心底深处少年人的活力已经喷发出来,在倔眼中已经再无难事。
须知大凡作任何事情,如果不能积极精研,就是天生奇才,总是不能到达至极之地步,如依立青先前性儿,这武学一道却是万难精进。此刻他睡不着,又拿出可兰所译的昆仑秘笈来看,只觉愈看愈是神妙,过了很久,忽闻身后丛草微动,两条黑影如飞跑来。
立青机警地忙把密笈收了起来,这才伏身暗处瞧去,只是那两条黑影一点就是数丈,端的快速绝伦,立青心中暗道:
“又是两个武林高手。”
忽然走在前面那条黑影身子一停,两腿一抬,已然越过一堆丛草,来到山岗脚下。后面那条黑影身子却停也不停,像箭一般平飞过草丛,真如凌空渡虚,立青见那身法熟悉无比,他几乎脱口大叫“爹爹”只是两下相隔仍远,月光朦胧,却是看不清两人身形和面容,他突然想到自己身怀重宝,连忙把已将喊出来的话又缩住。
那两条黑影停在山岗之前,再指指点点似乎在谈论,立青愈想那身法愈像他爹爹所施,可是他此时江湖历练渐深,不敢冒然相认,山风飒飒而吹,一句也听不清他俩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忽然他眼前一亮,月光穿出了云堆,他恍然忆起,一拍大腿暗道:
“那身法正是爹爹当日在林中惊退追魂钢羽的昆仑轻功绝技,这是爹爹第一次露出真本事,我怎么就忘了?”
他藉着月光再向两人望去,那两人背对着他,立青只觉泪往上涌,那背影正是他日思暮想的老父。
立青再也按耐不住,冲了出来叫道:
“爹爹!爹爹!我是青儿。”
那黑影也大吃一惊,才转过身来,立青已经扑到他怀中,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喊道:
“爹爹!爹爹!青儿找得你好苦啊!”那黑影正是方老爹,他搂着立青,不住用手摸着立青的头道:
“乖孩子,好孩子,真难为你了啦,别哭别哭,爹爹不是好生生的么?”
立青收泪道:
“爹爹,妈妈死得好惨啊?咱们要报仇。”
方老爹惨然道:“你都知道了。”
立青点头道:“何叔叔都告诉青儿了。”
方老爹奇道:
“何叔叔,是何克心何老弟么?唉,要是他当年能够赶到,你母亲也不会死在那些奸贼之手。”
立青道:
“何叔叔还教青儿武功,他现在去找三心红王了,还有…青儿和那飞狐姓云的也碰过面。”
他恨不得一口气将这别后情形完全讲出来,在方老爹面前,立青那刚刚长出的男子汉豪迈性格,又都化为烟雾。
方老爹瞧得自己这唯一爱子无恙,别后更长得临风玉树,真如两世为人,他定了定神道:
“青儿,别再孩子气了,你瞧这位是谁?”
立青这才看清立在老父身旁不远的是一个年老儒生,正是从前住在自己家后的简老先生。
方立青上前一拜道:
“多谢简老伯伯,如非简老伯出手搭救,青儿今日焉能见到家父。”
方、简两人大吃一惊,方老爹问道:
“立青,这又是谁告诉你的了?”
立青道:
“我跟何叔叔学武,有一天无意之中听到一个中年儒生和一个中年和尚谈起爹爹和简老伯大战飞狐他们哩!”
简老人啊了一声道:
“此人定是当日硬接飞狐一掌,救老朽的人了。”
方老爹呵呵笑道:
“立青你真行,什么事都晓得,这年余不见,我天天担忧你,倒不料你却混得挺不错的,瞧你刚才一跃一起,比爹爹还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