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起一脚,直向那矮胖老头踢去!
这大汉踢出的一脚,何止数百斤的力量,说也奇怪,矮胖老头竟然毫不在乎,只把那圆鼓似的肚皮一挺,笑吟吟地迎向大汉的一脚。
擂鼓似地一声响后,那大汉一条伟岸的身躯,咯噔噔往后倒去。
又是一阵唏呖哗啦桌凳歪倒的声响,那大汉撞在一个雅座的板墙上,才拿桩站稳。
矮胖老头却若无其事地“哈哈”笑道:“相好的,怎么样?老疯子这个饿坏了的肚皮,还够硬的吧!”
黑面劲装大汉怒喝一声,道:“妈个巴子的,你这个猪八戒背捆烂行李,人没人货没货的叫化子,敢在我黑面无常胡大爷眼前卖弄,赶快报上你的臭名来,大爷好打发你阴曹地府去讨饭吃!”
矮胖老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老疯子生来就是叫化子命,吃不惯热汤热饭,可就是喜欢吃这种冷干风硬、鸡零狗碎的玩艺哩!疯子就是我的臭名号,这里的酒保既不伺候,老疯子只好向阎王讨饭啦,相好的,那么就请你大发慈悲,送我一程,可好?”
矮胖老头子这番疯疯癫癫的冷嘲热讽,直把个黑面无常气得五内生烟“哇哇”大叫,正欲纵身向前,忽然一声沉喝道:“胡护卫,不得无礼!”
人影一闪,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巨睛,长袍阔膀的老者,来至胖老头跟前,抱拳为礼道:“原来是程百康老哥驾到,适才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程老哥海涵则是。”
矮胖老头程百康,也不还礼,抓了抓那头乱发,笑哈哈地道:“好说,好说,老疯子一向喜次和年轻人游戏哩!”
这身材魁梧的老者,原来正是莫邪一枭秦振东。此时他转身对黑面虬髯大汉道:“胡护卫,还不与程大侠陪礼。”
这胡护卫原来就是莫邪一枭的两大护卫之一,名唤黑面无常胡传海,他虽不认识这矮胖老头是何来路,但见岛主对他甚为恭敬,料必不是个泛泛人物。因此,在秦振东一声吩咐之下,也便失去了方才的那种不可一世的狂傲气焰,随趋前两步,拱手为礼,道:“在下胡传海,适才冒犯尊驾,还望程大侠当面恕罪!”
程百康把手一摆,嘻嘻笑道:“罢了,罢了,不才疯子从来不懂这些礼数,狐(胡)假(大)虎(护)威(卫),这叫做不打不相识呀!来来来,老疯子请阁下干一大杯。如果秦岛主不嫌老疯子肮脏,那么也请一起坐吧!”
程百康说着,转身对一个早已跑上楼来的店小二嚷道:“一坛好酒,五斤熟牛肉,快快来,老疯子饿得受不了啦!”
莫邪一枭被程百康弄得面孔一红一白,啼笑皆非,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地强作笑颜道:“在下等已用过酒饭,还是请程老哥自己享受吧。”
程百康嘻嘻笑道:“老疯子一身臭气,无人喜欢同我一起吃喝,既然如此,两位请便!”
说时,店小二已将酒肉送上,程百康也不谦逊,搬起了酒坛,咕噜噜往喉咙里直倒,搁下酒坛,连连嚷道:“好酒,好酒,真过瘾!”嘴里嚷着,顺手又抓起了大把牛肉,塞进口里。
莫邪一枭未即离去,忽然问道:“程老哥子侠踪万里,一向飘忽无定,敢问今日大驾来此,有何贵干?”
程百康咽下一口肉后,口沫四溅地道:“老疯子飘泊之命,四海为家,信马由鞭至此,除了想看看热闹之外,别无目的,倒是秦岛主,一向养尊处优,难得一现,今日远离莫邪,料必有什么重大公干吧?”
程百康这种不答反问,一语双关的词锋,把个一向以沉稳见称的秦振东,弄得很不受用,他略一犹豫,道:“在下其实也没啥事,来此走走而已。”
莫邪一枭说罢,把手一摆,率领着三个属下,迳自离去。
程百康在那里独个儿大块肉、大口酒、自顾自地吃喝,他对于威镇东海、大名鼎鼎的莫邪一枭之去留,似乎毫不在意。
要知这程百康,绰号万里疯侠,是当今江湖上一大怪杰,平生放狼形骸,游戏人间,但是一副侠肝义胆,豪气干云,不但武功出众,一双“追风腿”日行千里,不足为奇。年已近百,在武林中辈份甚高,威望隆重,颇受黑白两道人物所敬仰。
万里疯侠程百康与黑面无常胡传海吵闹时,长山二圣因不愿暴露行藏,两人便由窗口稍稍纵出,以他们的身手,自不易为人察觉,但却未瞒过隔壁的玉麟。
苏玉娇在莫邪一枭与程百康说话时,已经察觉,以她的个性本想出而朝面,了结已往过节,但被玉麟制止。
及至莫邪一枭率众离去之后,玉麟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其实他并非是有所畏惧,而是不愿在此时此地闹将起来。此时,长白二圣、莫邪一枭等人既已离去,玉麟和苏玉娇自然无所顾忌,两人憋了半天,这才轻松下来。
在玉麟来说,这种忍耐是有代价的;他已无形中获得了紫玉狸所关系着的秘密,心中自是甚喜,而也加强了他对紫玉狸保护的雄心。
武功一道,无尽无止。玉麟既获此秘密,心想玉狸已为已有,何不于身世查明之后,前去天山搜查那下半部古代奇书呢!
玉麟心忖至此,忽然对苏玉娇稍稍说道:“玉娇姐姐,你想不想去天山玩玩?”
“你要去,我自然愿意陪你。”
“那很好,将来我们就一同吧!”
苏玉娇睨了玉麟一眼,倏然面色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