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越听越觉内有蹊跷,遂把孟七娘,韦铜锤师徒,叫进关门旁边的一间小屋,仔细盘问道:“你的朋友是谁?他是关外人氏?”
韦铜锤笑道:“他姓‘爱新觉罗’,来头还蛮不小呢,以前是位贝勒,如今封了亲王,名儿好象是弘历二字!”
那官员吓得立刻打了一个哆嗦,失声叫道:“你的朋友,名叫弘历?难…难道会是‘宝亲王’弘历?…”
韦铜锤点头笑道:“不会错了,他为人相当随和,我们朋友之间,一向都叫他宝啊宝的!…”
那员武官向手下兵士微施眼色,立把孟七娘师徒,围了起来,并抽出腰刀,作势威喝道:“冒认皇家亲友,纵非欺君,也有相当大罪!来,把这形迹可疑的一老一小,替我拿下!”
众兵士暴喏声中,方自往上一围,韦铜锤便自摇手笑道:“慢来,慢来,假如我拿得出东西,可以证明‘宝亲王’弘历真是我的朋友,则你们的罪名,岂非也不小了!”
那武官平素便听说“宝亲王”弘历时常微服出游,最爱结交各种江湖异人,故而将信将疑,眉头深蹩问道:“你能证明?你…你能拿得出什么样的证明?”
韦铜锤从怀中取出那柄湘妃竹折扇“刷”的展开,递向那员武官说道:“你拿去看吧,这是弘历自己作的诗,自己写的扇子,送给我作为纪念!他说出得山海关后,不论遇着什么大小文武官员,只消出示这柄折扇,便可令对方了解关系,获得方便照顾!”
听话之间,那员武官已满头大汗,等他接过折扇,认清笔迹,并看了扇上弘历特意加题的彼此亲热称呼,不禁目瞪口呆,用一种乞怜眼色,陪罪神情,望着韦铜锤,几乎想矮下半截!
孟七娘看不过去,伸手拦住那员武官奇窘无奈的几欲下跪之势,含笑说道:“尊官不必前倨后恭,我这徒儿还有一面御赐王牌,尚未取出来呢…”
韦铜锤笑道:“师傅提醒我了,那是当今雍正皇帝亲手送我之物,我来取出…”
那武官慌忙拦住,向韦铜锤拱手道:“韦朋友不必取出御赐之物,让我们见后,不能不拜的一齐变作磕头虫吧!贤师徒此去鹿鼎山,沿途官吏不知,必然多所阻扰!每次都要取出御赐玉牌,或‘宝亲王’亲书折扇,也太麻烦,故而,小官想替韦朋友在路上介绍两位友人,包管可以获得不少方便!”
韦铜锤是好事之人,不是怕事之徒,闻言之下,正想拒绝这员武官的一份好意,孟七娘已含笑点头说道:“尊官要替我这徒儿,介绍什么样的朋友?”
那名武官陪着笑脸说道:“皇室陵寝,原是重要所在!本朝入关,定鼎中原以后,先在北京城东,约莫两百五十里左右的遵化县马兰峪地段,建筑东陵安葬了太祖顺治、圣祖康熙二帝!如今,听说又在西京易县的永宁山下勘觅吉地,再建一座西陵!但入关以前的先逝皇族,却大都葬在鹿鼎山中,故列为禁地,不准闲杂人等擅入!…”
韦铜锤把眼一瞪,不悦说道:“我们是闲杂人等?我已说明,我师徒因学有专长,是受了‘宝亲王’弘历的礼聘,不辞万里风尘,来替他看风水,修祖坟的!”
那武官连连陪笑,点头说道:“下官见了‘宝亲王’法书折扇,又和韦朋友身边更有当今御赐玉牌,当然明白一切,但奉旨在鹿鼎山中,担任护陵重负的那些钦派武士,却颇难在匆促以下,立刻充分了解,彼此之间,容易误会冲突!幸巧,下官与那些钦派武士的正副领班,颇有渊源,相当友善!若修函备件信物,为韦朋友引介一下,岂不省了不少烦扰,定必获得方便?”
孟七娘笑道:“好,尊官上姓大名,我师徒去毕鹿鼎,转回北京见着‘宝亲王’后,会把这些情况,告诉他的!”
那员武官大喜,立向孟七娘师徒打了一个千儿,躬身道:“下官姓马,小名得标,孟婆婆与韦朋友,请稍坐待茶,下官立即修书,并准备信物,向我担任鹿鼎山中钦派武士正副领班那两位朋友,介绍贤师徒身有御赐玉牌,奉旨勘坟,以及与‘宝亲王’弘历的交情关系…”
孟七娘点头笑诺,并表示郑重其事的记下了马得标的姓名,应允请“宝亲王”弘历伺机特予拔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