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见状,不禁踌躇满志地,纵声狂笑!
就在他狂笑声中,朱润波强忍脏腑之间,宛如千刀割,万蚁钻的奇异难耐痛苦,戟指屠远志,嗔目叫道:“屠远志,你命他们且慢鸣锣!”
屠远志因知群侠业已如鱼在网,如鸟在笼,乐得多拿对方消遣消遣,遂如言摆手,止住锣声,向朱润波问道:“朱润波,你还有什么话说?”
朱润波冷然说道:“我有两件事儿,第一件事是要告诉你,无论鞑虏们,及你们这种忘却祖宗,甘为虎作伥的鞑虏鹰犬们,手段如何毒辣?心肠如何阴险?杀得了‘剑绝书狂’,杀得了尤南豹、周白眉,杀得了朱润波‘丹心峡’内的老老小小,但决杀不了大汉男儿还我河山的民族志节!朱润波今日死在‘北天山’,明日便有千个朱润波,万个朱润波,高举反清复汉大旗,崛起于八荒四海!”
“庐山狂客”西门醉听了朱润波这几句话儿,立即连连抚掌,并仰天狂笑叫道:“朱峡主你说得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汉族男儿的复国大志,永远不灭!中华豪杰的劲节坚贞,永远不屈!”
屠远志听得冷笑连声,得意说道:“是否再崛起千万个朱润波?根本与我无关,屠远志今日只要能杀掉你这个朱润波,献首北京,便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于愿已足!”
朱润波晒然一笑,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是我们这干孽子孤臣,虽落你手,却不甘心糊涂地,身入黄泉…”
屠远志不等朱润波话完,便即狞笑说道:“朱润波,你是不是想知道一下,我怎样才会使你们‘丹心峡’中人物,全都中了金蚕蛊毒?”
朱润波点头答道:“我们均已在你掌握之中,你便说出这桩秘密,也不妨事了!”
屠远志眉头微扬,向后略一挥手!
那群黑衣铁卫,便立即带出一人!
朱润波目光一注见是自己一向颇为称许的厨师钱四,不禁勃然变色地,咬牙叫道:“钱四,我真想不到,‘丹心峡”中的鞑虏奸细,原来是你?”
钱四见多年侍奉,并对自己极为恩厚的主人,因中金蚕蛊毒,竟落到这等地步?心中愧悔万分,只得默然垂头,哪里还敢与朱润波的目光相对?
屠远志冷笑说道:“朱润波,你不要怪他,应该怪你自己用人不当!明知钱四之弟钱七,与他生身老母,都在北京,难道不曾防到我们会藉以威胁他对你们在平日酒菜场之中,不知不觉地,暗下金蚕蛊毒?”
朱润波愧然一叹,又复问道:“外人难进‘北天山丹心峡’半步,金蚕蛊毒却从何来?”
屠远志得意笑道:“我养有两只通灵巨鹰,金蚕毒蛊由它们空运进峡,交给钱四!”
朱润波长叹一声,目中炯炯神光,凝注钱四,厉声叱道:“钱四,你平日还时常听我讲刘先圣先贤故事,教孝教忠,怎的枉披人皮?全无人性!今日之事,朱润波用人不明,死无足惜,但连累得这么多心存君国的民族英雄,被清廷鹰犬,一网打尽,万一从此使光复大业,策动乏人,耽廷复兴机运,难免令黄帝子孙,永为奴隶…”
朱润波话犹未了,钱四一声悲,泪痕满面地,抬头叫道:“老主人,钱四该死!”
“死”字方出,一头撞向山壁,脑浆四溅,鲜血乱喷,便告横尸在地!
朱润波见状,点了点头说道:“钱四,你死得好!有这一死,可见大汉人心,尚未死尽!”
屠远志狞笑说道:“朱润波,你还有什么遗言没有?大汉人心未死,你却应该死了!”
朱润波点头说道:“你动手吧!朱润波臣职久亏,也应该去往地下随待先皇帝了!”
屠远志轩眉笑道:“好!我成全你们这干孤臣孽子的忠孝之巨!你也成全我们这干鹰犬豺狼的富贵之愿!”
话完,挥手示意,那些黑衣铁卫,便又把手中巨大铜锣“哨哨”敲起!
锣声一响,群侠腹中,蛊毒立觉得有万蚁钻啮般地,痛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