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此时对这位龙二公子,心中既颇敬爱,所怀疑窦,也复不少!听他即将别去,遂急忙抱拳笑道:“二哥,你今夜既有要事,明夜可否再来?小弟这‘游龙舟’,溯峡上行,逆水而驶,速度不会太快!”
龙二公子摇头笑道:“我这事儿,麻烦巳极,在一两天工夫之内哪里能够脱得开身?”
狄素云苦笑问道:“那么我们弟兄,却在何时相会?”
龙二公子想了一想答道:“我尽量快赶,假如万一分不开身,则索性赶到前面,在‘瞿唐峡’出口处的‘白帝城头’,等你便了!”
话完,从手中摘下一枚火红指环,及一枚翠绿指环,把红环递与狄素云,绿环递与杜飞绵!
杜飞绵一眼便即看出,这只绿色指环,是价值千金的好翡翠所制,不禁微吃一惊,蹙眉问道:“二哥,你…你这是何意?”
龙二公子哈哈大笑说道:“我身为二哥,难道不应该对三弟,及弟妹,给上一点见面礼么?只是客中远游,身无长物,仅以这两枚指环,略作表示而巳!”
语音了处,立即含笑飘身,轻灵无比地,纵上小船,掉转船头,顺流疾驶,转眼间,便隐入水烟月色之内!
狄素云卓立“游龙舟”尾,凝目相送,直到望不到龙二公子的丝亳踪影,方手中把玩着那只红色指环,怅怅然地,摇头归座!
杜飞绵在人前早已改叫狄素云“三哥”见状之下,杜飞绵失笑叫道:“三哥,江湖间妙事真多,你这位‘龙三公子’,业已以‘风流游龙’之号,名震武林!想不到如今居然又出了一位‘龙二公子’?”
狄素云摇头叹道:“我真猜不透这位‘龙二公子’,是何来历?他那一身功力,似乎比我要高明不少呢!”
杜飞绵微笑道:“尤其更妙的是,这位龙二公子不仅也会‘龙家血手’,并还业已练到能把那自称为‘血手纯阳’天乾道长的老杂毛,吓得知难而退的极端精妙火候!”
狄素云柳眉双扬,目射神光说道:“绵姊!我有一种极特别的想法!”
杜飞绵愕然问道:“三哥有什么特别想法?怎不说出来我听听!”
狄素云遣开舟于侍女,低声答道:“我听说举世高手,为了‘罗公残鼎’,云集三湘,连‘血手香妃’龙妙妙,也已到来,方才那位龙二公子,会不会就是龙妙妙呢?”
杜飞绵对于狄素云这种想法,起初到也颇以为然,但在目光微转之后,便即连摇纤手,含笑说道:“不对,不对,三哥这种想法,虽然可称奇妙,但却不能成立!倘若她真是‘血手香妃’龙妙妙,怎会不追究你为何假冒她兄弟龙三公子名号?还要自称龙二公子,来和你拜把子,结金兰么?”
这几句话儿,几乎把狄素云说得闭口无言,但在细一寻思之后,又向杜飞绵笑道:“绵姊说得虽对,但或许龙妙妙是故意如此,才好暗中察看我们假冒她兄弟名号的用意何在?”
杜飞绵对于她的这种解释,仍觉不甚满意,但也不愿和狄素云抬杠,遂嫣然一笑说道:“关于臆料之事的正确程度如何,在事实揭晓前,根本无法认定!好在那位龙二公子,与你已订后约,最迟在‘白帝城’头,定必相逢,我们下次遇上他时,且设法试试他是否和你一样的易钗而弁?便可明白真象!”
狄素云连连点头,两人遂真像一对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般地,在这“游龙舟”上,携手并肩,眺赏大江景色!
一路无事,直等“游龙舟”驶过“巴东”到了“西陵峡”内,才再度发生变故!
“游龙舟”正自逆流上驶,突然“呼哨”连声,响起了一片“当啷啷”的金铁交鸣声息!
狄素云与杜飞绵情知有变,遂双双赶往船头!
原来,七八丈外,有人扯起了一条粗巨横江铁链,阻住“游龙舟”去路,并有两名绿林人物,率领手下喽罗,在江边岸上,高呼发话,要龙三公子把那只“罗公鼎耳”乖乖献出!
狄素云卓立船头,提气狂笑答道:“龙三造舟传柬,愿会天下英雄!尊驾既对‘罗公鼎耳’有意,何不来我‘游龙舟’中一会?”
江岸上一名身材伟岸的赤面壮汉,厉声拧笑叫道:“龙三公子,我弟兄‘巴东双虎’,既占地利,何必还和你动手?你若不速将‘罗公鼎耳’献出,慢说铁链横江,船不得过,这条‘游龙舟’,也立必被毁,满舟之人,尽化江心冤鬼!”
狄素云闻言,知难善罢,遂嘱咐杜飞绵督舟慢行,小心防护,自己则提足神功,双臂抖处,一式“潜龙升天”往斜上方,纵起了五丈高下!
去势才尽,双手微分,身形一俯,改为头下足上,宛如一条天娇神龙般,向那横江铁链扑去!
人离铁链丈许,狄素云真气忽提,挺胸曲腿,把“千斤坠”神功,凝注双足,猛往这条粗巨铁链踏落!
这条横江铁链,虽颇粗巨,但却那里禁得住狄素云如此运足内家神功的飞身猛踏之势?
狄素云双足落处,震天矩响立起,硬把那条粗巨铁链,生生踏断,沉入江中,自己身形则全如预计地,向前方反弹而起!
原来,她早就看准江心右侧,有一大块突出水面礁石,恰可当作踹断铁链后的落足之用!
狄素云人落石上,自甚安全,但身后“游龙舟”的情况,却颇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