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凌波不防“小黑”要走,一把不曾抓住,连声急叫“小黑”“小黑”也未加理会,不消多久,便消失在那峭拔高峰的树丛内。
窦凌波对此通灵小猿,十分喜爱,见此情形,不禁好生心痛地,向章凌峰白了一眼道:“章兄,都是你,你把我的‘小黑’问得跑了,看你是怎样赔我一只?”
章凌峰目注“小黑”去处,剑眉双蹙,略一寻思后,方对窦凌波笑道:“波妹不要着急,我看这只灵猿,颇能择主,对你已有感情…”
窦凌波急急接道:“我也觉得它对我甚是投缘,但它为何要逃走呢,那样连声叫它,它却不肯回头!”
柴玉芝道:“也许它不是逃走,只是有事…”
一语未毕,手指那座峭拔高峰叫道:“窦姊姊快看,那不是你的‘小黑’回来了么?…咦,它双爪之间,还抱了甚么东西?”
窦凌波舆章凌峰一齐抬头,循着柴玉芝的指示看去,只见“小黑”身形,快得宛如风驰电掣,转眼间,已从峰上凌空飞降。
到了近前,窦凌波、章凌峰、柴玉芝等,方看出它爪间抱的是只已死去的较大黑猿。
柴玉芝指着那只已死去的较大黑猿,向“小黑”问道:“‘小黑’,这是不是你的妈妈?”
“小黑”点了点头,窦凌波这才恍然大悟地,向章凌峰说道:“章兄,我明白了,‘小黑’的妈妈,定是被那‘银线七星蛇’害死,它才对那怪蛇,那等痛恨地,誓死相搏,报此血仇!”
“小黑”听得从目中流下两行泪水。
窦凌波向柴玉芝叫道:“芝妹帮帮手,我们打个坑儿,先把‘小黑’的妈妈埋掉。”
埋完那已死黑猿,窦凌波便把满面泪痕的“小黑”紧紧抱在怀中,并偎着它那张小毛脸,低声说道:“‘小黑’,你已经没有妈妈,以后便跟着我,不再离开好么?”
“小黑”连连点头,紧偎在窦凌波的怀中,对她十分亲热。章凌峰灵机一动,向窦凌波笑道:“恭喜波妹,从如今起,‘小黑’便真正是你的了,我想问问你的小黑,它是否能够帮我们作件事情?”
窦凌波微笑道:“章兄说那里话来,你怎么措辞遣句,这样客气?我的就是你的,有甚么事儿,你尽管吩咐‘小黑’就是。”
这几句话儿,听在章凌峰的耳中,令他遍体栩栩,觉得十分受用。
其实别的话儿,全是多余,尽在那句“我的就是你的”区区六个字儿之中,已可领略到这位“酆都玉女”对于“仙霞逸土”的柔情蜜意。
窦凌波见章凌峰满面含笑,双眼盯着自己,彷佛有点出神,不禁“咦”了一声,诧然叫道:“章兄,你为何出神,你要吩咐‘小黑’甚么话儿,怎不说呀?”
章凌峰俊脸一热,赶紧向“小黑”问道:“‘小黑’,‘巫山巫峡’一带,猿猴甚多,虽被凶人残杀不少,大概总不致被杀绝了吧?”
“小黑”摇了摇头,表示猿猴还有许多,不会被凶人杀绝。
章凌峰道:“你能不能帮我去叫一些来,不必太多,约莫一一三十只,也就足够了。”
“小黑”连连点头,立刻从窦凌波怀中挣落,闪身疾驰而去。
窦凌波知道灵猿识主,既已对自己表示追随,自然不会离去,便颇为放心,不加阻拦地,向章凌峰一注,含笑问道:“章兄,你要‘小黑’去召集二三十名同类则甚?难道想组织一队猴子兵么?”
章凌峰笑道:“这群凶邪,既敢对我们生事寻衅,必非等闲之辈,组织‘猴子兵’有何用处?我只是要聚集二三十只猴子,叫它们大哭一场!”
窦凌波皱眉道:“要叫猴子们哭?”
章凌峰接口笑道:“‘巫峡啼猿’凄厉异常了,本是闻名天下的绝景之一,何况它们有那多同类,无辜惨死,也应该大哭几声,表示哀悼才是!”窦凌波眼珠一转,会意笑道:“我明白了,章兄莫非是想藉猿啼之声,把那杀猿凶人,引来与我们相见。”
章凌峰颔首道:“与其我们苦苦寻找他们,不如诱使他们自投罗网,来得省事得多!因那凶人,既有吸食猴脑恶嗜,则只要人在附近,听得猿啼,必会凶性又起,食指大动地,循声而至。”
柴玉芝赞道:“好,这是好计,我们以逸待劳…”
话方至此,窦凌波便接口说道:“我们三人不必同时露面,且先藏起两人,或可多发现一些凶邪们的凶毒行径,以及乡听他们几句背后之言,说不定会对所欲查的无头血案,有点帮助!”
柴玉芝听得窦凌波如此说话,自然表示赞同,连连点头说道:“窦姊姊既作这等打算,便请你和章大侠暂时藏起,由我先行出面,可使此帮凶邪,心中少点戒意,容易泄露真情。”
窦凌波正自微颔臻首,灵猿“小黑”业已带看二十五六只猿猴,如飞驰来。
窦凌波举目四显,觉得这片山坡,便颇恰当,遂指着峭壁间的一大堆藤蔓,向章凌峰和柴玉芝含笑说道:“章兄、芝妹,我们一齐藏在那堆藤蔓之后,领略一下名闻天下的巫峡猿啼。”
柴玉芝诧道:“适才不是说好,由小妹先行出面的么?为何如今又要三人一同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