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仙”如雪一面亲自持壶，替夏天翔、南浩斟酒，一面笑：“小兄弟，你不要以为题目容易，要知难的还在后面，我们第二场赌些什么？”

夏天翔大笑：“人有悲离合，月有晴圆缺，又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你这第一个问题，委实太…”

夏天翔被人家看破来历，只得赧然；向如雪笑：“第一阵赌约是你所提，这第二阵赌些什么，应该由我决定！”

这几句答话，听得夏天翔与南浩好不愕然。因为自“巫山仙”如雪的神情语气之上，分明知

说完，忽然仰首绝峰，发一声宛如鸾凤的悠长清啸！

如雪笑：“小兄弟，你这脾气，真像你师傅一般倔，不过她倔得令人可怕，你却倔得令人可而已。如雪因有誓言，在昔年违约之人未曾到此践约以前，不离巫山，故而第二阵赌约，想订为：我若得胜，你在三年以内，须代我找寻那违约之人，他来此赴约。你若得胜，我便送你一样颇有妙用之！”

“天外情”仲孙圣“风尘狂客”厉清狂与师傅“北溟神婆”皇甫翠一向齐名。这如雪既是仲孙圣的义女而兼弟，夏天翔自然不敢怠慢，遂暗凝师门绝学“乾天气功”贯注右臂，单掌擎杯，笑相接。

南浩闻言，不觉一惊，暗忖难怪夏天翔不怯“天外情’，仲孙圣的名，原来他竟是当世武林内三大难缠人中“北溟神婆”皇甫翠的门下！

夏天翔目光略注如雪掌中的这叠朱红丝网，不由神微惊，一面伸手接过，一面皱眉问：“这是不是又名‘情网’的‘红云蛛丝网’？”

如雪靥之上一阵飞红，竟似微带羞赧地讷讷答：“他…他…他就…就是以前住在东海钓鳌礁，如今业已云游天下、不知去向的一钵神僧：”

夏天翔见这位“巫山仙”先替南浩斟酒，意态颇为从容，但持壶转向自己之时，却玉臂略颤、靥微红，似在暗聚功力？

夏天翔知如雪这是招呼她手下使者准备酒，遂拉着南浩就石而坐，静待对方提问题，加以答复。

如雪看了夏天翔一，方从妙目中两惭迸的光辉，夏天翔又复问：“那违约之人，究竟是谁，你该告诉我了吧？”

壶杯沿才一搭上，夏天翔便觉对方真力太，自己必难久持，不由脸上微红，正待加功施为之际，如雪内劲忽收，斟酒满杯，盈盈一笑说：“小兄弟，第一个问题，虽然算你答了，但我也试了你的来历，你是‘北溟神婆’皇甫翠的弟。”

如雪说：“你师傅与我师傅齐名，这‘红云蛛丝网’又与‘乾天霹雳’齐名，一属至柔，一属至刚，仗以行侠江湖、确有无穷妙用。”

敛，稍除，换了一副笑容说：“小兄弟，你好才，好骨气，居然不怕‘天外情’所传的诡异武学，及我‘巫山仙’如雪刁钻古怪的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当今武林八大门派之中哪一门派的弟？”

夏天翔知这虚无缥缈的问题，本没有什么正确答案，只看自己是否能投中对方心意而已，遂在微一寻思之后，缓缓答：“我记得李商隐有两句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蟾光桂影，清虚，碧海青天，离愁索莫，只怕你这‘巫山仙’，可能与嫦娥仙所恨相同，情怀相若呢？”

如雪啸毕，一抬纤手，微掠云鬟，并指着天边皓月，向夏天翔微笑说：“小兄弟，我们第一场赌得不大，所以我问得也不大难，这长空皓月，为什么会有？有晴？有圆？有缺？”

夏天翔喜望外之下，收好那叠“红云蛛丝网”向如雪笑：“人事，首重公平。适才在第一次赌约前，你曾经声称无论胜负，均一尽地主之谊。如今我却在第二次赌约后，声称必于三年以内替你找那违约之人，他来此践约，聊当琼瑶之报。”

南浩恐怕双方僵，一声轻咳，正待发话，那位“巫山仙”如雪已举袖拭去颊上泪痕，自怀中取一叠约莫方圆五寸的朱红丝网，递向夏天翔，凄然笑：“小兄弟，第二阵又是我输，这叠网儿，送与你吧。”

话犹未了，月光下人影忽闪，自那百丈绝峰之上，飘落两名绿衣侍女，丰中各提盒，在石上摆设了五六样致酒菜，两大壶酒，及杯盘之后，然后向三人敛衽施礼，垂手侍立。

夏天翔这番答话，果然打动如雪的心怀，蓦地珠泪泉，垂不语。

夏天翔微笑“巫山仙”如雪依旧手指那皓月问：“小兄弟，你方才说是‘月如无恨月长圆’，请问这清辉朗照人寰的光明皓月，怎会有恨？”

“巫山仙”如雪又复打量夏天翔几，笑说：“你这位小兄弟实在是我数年来所遇人中最妙之人！不你对我所提的问题能否答复，如雪都应该略尽地主之谊。”

夏天翔珠一动，扬眉答：“我听说你专门以各刁钻古怪的问题与人打赌，则我们何妨先赌一阵？我若答不你所提的问题，便照实吐师承，答得时，你便先些酒肴之属，来请我们吃吃，不要如此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