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伸手接过三朵珠花,目闪神光,道:“是我旧友之仇“销魂太岁”戚通,此人功力已颇不弱,更擅用各种无色无香无味的迷神暗器,故而我才要珊妹事先预防,特别谨慎一些!”
说至此处,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这声长啸,既似凤岁九皋,又似龙吟瀚海,显然传送极远。
欧阳珊侧耳凝神,听出那马蹄声息,果然闻啸转向,已朝松林奔来。
她秀眉微挑,对云梦襄低声笑道:“来的共有三骑,不止“销魂太岁戚通”一人,云兄要不要我遮掩本来面目?”
云梦襄道:“戚老贼不识珊妹,你既作预防,是否遮掩本来面目便无关紧要的了…”
话方至此,一阵蹄声,已到松林之外。
云梦襄与欧阳珊屏息静听,听得有个阴恻恻的语音,在林外问道:“是那位武林同道,江湖高人,适才在此长啸遣兴?”
云梦襄不答所问,只是朗声吟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春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欧阳珊虽不懂云梦襄为何突然朗吟这首李太白的名诗,却知他必然含有甚么深意在内?林外人听了林内吟声,似又怔了一怔,方再问道:“林内究竟是那位高人?容不容在下入内一见?”
云梦襄冷然道:“风月无今古,林泉执主宾?只要你高兴进来,谁还拦你则甚?”
林外人狂芙一声道:“尊驾既然如此说法,在下就不揣冒味,入林拜谒了!”
发话人在语音一住以后,果然立即入林。
这四条人影,似乎艺高胆大,十分狂傲,并非意存警戒,缓步入林,而是疾闪身形,电掠而入。
他们业已下骑,把马匹留在林外,等看见云梦襄与欧阳珊身形以后,方收住疾掠之势,止步互相打量。
来人是一男二女,男的是个五旬开外的瘦削老者,除了身上穿着一件杂具红黄蓝白青橙紫等色泽的七彩长衫,十分扎眼以外,相貌之上,还有两桩惹人注目的特异徵象。
第一,是他那鼻子,又尖又弯,简直弯得像一枚巨型鱼钩。
第二,是他那两条眉毛,奇粗奇黑,浓密得直似两把倒插扫帚。
若依相书来论,眉浓主好色鼻钩主多机,故而欧阳珊虽不识此人,也一望而知,定是那以凶淫阴毒,名震江湖的“销魂太岁”戚通。
戚通相貌虽丑,但他那同行二女,却天姿譬月,秀靥如花,具有美艳姿色。
最妙的是这两个二十来岁的黄衣女子,无论衣着,貌相,高矮,肥瘦,均完全相同,令人知是孪生姊妹。
云梦襄与欧阳珊不约而同地,各竭目力,想发现这两个黄衣女子,究竟有无甚么不同之处?总算他们细心如发,观察入微,看出两个黄衣女子的唯一区别,是发上所插的一只小小凤钗,一-插在左鬓,一个插在右鬓。
这两个女人虽美,但只美在容颜,她们的气质风神,却不高华,顾盼之间,飞扬荡逸,有种说不出来的淫贱意味。
她们在打量人家,人家自然在打量她们。
云梦襄脸上虽戴了人皮面具,但他那猿臂蜂腰,佼佼不群的英挺身材,却使稍有经验的江湖人,看得出他年岁不大,人品极俊,并具上乘武学!欧阳珊因未掩饰本来面目,自然更抢眼!她那宛如仙露明珠的绝代姿容与高华风格,直看得“销魂太岁”戚通,从一双眼目中,闪射色欲贪光,两个黄衣女子,也妒火暗腾,自惭形秽!双方打量之举,写来虽慢,看来却只一瞬之间。
戚通把两道充满色欲的阴险目光,从欧阳珊身上移注云梦襄道:“尊驾上姓高名?”
云梦襄哼了一声,不予答理。
戚通道:“咦!在下并无开罪之处,尊驾为如何此冷漠,不加理会?”
云梦襄冷冷说道:“我生平对于失诺寡信,说话不算数之人,最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