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调神君被那“灵龙匕”三字吸引,竟不曾注意到这位冒牌的卞灵筠放把嗓音压哑,似与往日不同!但见她单手递剑,与卞灵筠平素的恭顺守礼情形大异,却不免心头一动。也自抬头向戴天仇看去。
眼为心苗,极难藏假,所以双方目光互接之下,六调神君立时发现这位心爱弟子的妙目之中,不但煞气极浓,而且是专注自己,
戴天仇目光之中的这种腾腾杀气,却使六调神君万侯午心内一惊,但在他尚未想到向自己单手递剑的白衣美女,并不是卞灵筠时,戴天仇已因看出六调神君脸上,陡现惊容,生恐失去难得良机,竞真力暗凝左掌,脱手飞出“灵龙匕”直掷六沼神君心窝,右手亦翻腕拔出“盘螭剑”就势一招“赤帝斩蛇”照准这位盖世魔头,宛如泻电飞虹,凌空直落!
这等仓卒之间的惊魂急变,若换了旁人,戴天仇真可能一击功成!但六调神君万候午的一身武学,几乎已达人圣超凡之境。因“灵龙匕”在这近距离的凌空飞掷,躲避格拒都难,遂丹田聚气,张口一喷。好惊人的“纯阳真解”居然硬凭一口真气,便把正向自己心窝飞到的“灵龙匕”生生吹落!
至于应付戴天仇右手“盘螭剑”的一招“赤帝斩蛇”六沼神君却更觉从容,右手寒铁宝杖,轻凝真力,身躯便已左飘丈二!
但六沼神君此时仍把戴天仇当作卞灵筠,闪开以后,满面疑诧神色的怒声北道:“筠儿,你有多大胆量?竟敢不顾六沼门规,杀师犯上,莫不是听了什么人的教唆挑拨不成?”
说到此处,目光一瞥狠心秀士,竟然有点疑心这场平地风波,是他在其中弄鬼。
魂灵莎等四女,也觉得这位卞师妹的杀师举措,太已突然,一个个地柳盾颦蹙,妙目凝光,静听戴天仇如何答话?
戴天仇因一击未中,遂避免嫁祸卞灵筠“盘螭剑”横护当胸,手指六调神君,冷冷说道:“万候午,你这残废魔头,实在太不开眼!
谁是你的什么筠儿?我叫戴天仇,来我我结义哥哥公孙玉,顺便想杀掉你这凶魔,代我玉哥哥报仇雪恨!”
戴天仇这一昂然发话,不仅语音与卞灵筠显有不同,她那种亢爽骄傲的神情,更不似卞灵筠平素的温柔和婉。
魏灵莎等四女,如梦初醒地“哦”了一声,一齐以一种又奇又诧的目光,凝视戴天仇,暗想这位白衣美女,倘若不言不动,真与卞灵筠一般无二,天下那有这等相像人物?
六沼神君也自大吃一惊,上下打量戴天仇几眼,瞿然问道:“你师傅是谁?若与万候午略有渊源,我便破例饶你今日不死!”
戴天仇根本就没把这位盖世魔头,看在眼中,依旧傲然笑道:“你神气什么,谁要你饶?我师傅半生茹恨,恨重如山,她老人家就叫‘恨大师’,告诉你了,你认得么?”“恨大师”之名太生,六沼神君闻言也觉微愕,但目光再复细看戴天仇以下,一桩前尘隐事,顿起心头。
就在六调神君嘴唇微动,欲向戴天仇问话之际,那狠心秀士已撕下衣襟,裹好断臂伤处,对戴天仇狞声说道:“暗算伤人的无耻贱婢,你要找的那公孙玉小狗,早被我用巨石碎舟,沉尸巫峡江底!
今日便万侯神君,能够饶你,我也非把你摆布了个淋漓尽致,然后乱刃分尸,以消断臂之恨!六调神君闻言,冷冷看了狠心秀士一眼,戴天仇虽不知公孙玉的噩耗真伪,但听在耳中,也宛如平地焦雷,心神巨震!
微退半步,强定心神,正待抡剑再扑这口吐污言的狼心秀士,突然纯阳宫内,一榴绿焰,电疾升空,闪闪光华,照耀得远近山石林木,俱作暗碧。
魏灵莎娇容一变,向六沼神君恭身说道:“启禀师尊,留守鼎宫的秦灵萼师婉,传讯告警!”
六调神君眉头微皱说道:“东面有卞灵筠巡防,鼎富有秦灵萼留守,独臂豺人亦在纯阳宫内,暂时且不必去理它,先了断此间之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