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屈驾‘销魂堡’内,却只为‘座上客’,决非‘阶下囚’呢?”
庄七先生笑道:“座上客也好,阶下囚也好,我们有甚话儿,且到堡中再说。”
赫连匡因氤氲“秘室”暨“粮仓”“钱库”等紧要所在,接连起火,已知“销魂堡”内,确有生心叛乱之人,颇想利用庄七先生说话之际,冷眼旁观,察着手下群雄的神色变化,遂表示同意地,点头笑道:“好,我们到‘氤氲殿’中一叙,七先生请。”
庄七先生毫不客气地,大步而行,与赫连匡双双进入“销魂堡”到了“氤氲殿”内。
这时,夏侯彬因觉事态严重,业已乘赫连匡外出迎客之时,嘱咐“金刀毒羽”白飘天,暗把自己所结心腹,悄悄调集在“氤氲大殿”内外。
他本是企图目前保存实力,等赫连匡与江湖群侠,力量对消以后,他年东山再起的长远打算,但如今情况突变,遂也不得不作孤注一掷的万一打算。
夏侯彬决定若是“白眉吊客”凌瑞,在“酒糟扁鹊”庄七先生面前,露出重大破绽,庄七先生又转告赫连匡,赫连匡并疑及自己时,便制敌机先,抢前发难,否则,便仍获采取“驱虎吞狼”的稳健上策。
就在夏侯彬悄悄安排,尚未完全妥当之际,赫连匡业已把庄七先生,迎进“氤氲大殿”
夏侯彬偷看赫连匡脸色,觉得尚无异状,遂心中略安地,从容起立,但已戒意颇深,尤其对于赫连匡独步乾坤的“氤氲化血指”力,加强防御。
宾主落座以后,庄七先生首先向赫连匡怪笑问道:“赫连教主,你知不知道我庄老七为何再来‘销魂堡’,自入罗网?”
赫连匡摇头答道:“我在猜测七先生这项如何再进‘销魂堡’的问题之前,却想先知道七先生是怎样出得‘销魂堡’?”
夏侯彬闻言,也自注意聆听,因为庄七先生之如何答话,对于他的关系太大。
庄七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却只能说出前半段…”
赫连匡略感惊奇地,接口问道:“七先生为何只肯说出前半段,而吝于见告后半段呢?”
庄七先生苦笑说:“因为后半段的经过如何,连我自己也不大清楚。”
说完,遂把自己怎样见一蒙面人,进入“氤氲秘室”把自己昏迷之事,讲说了一遍。
夏侯彬听得心中一宽,知道“白眉吊客”凌瑞,除了驱车出堡,引人起疑之外,并无其他破绽,如今既被“金刀毒羽”
白飘天杀之灭口,业已不虞败露,根本用不着发动埋伏,与赫连匡、卫红绡等,做甚孤注一掷。
赫连匡在听完庄七先生所说之后,略一沉吟,目注夏侯彬,皱眉叫道:“夏侯二弟,这事好怪?”
夏侯彬陪笑说道:“教主有何高见?”
赫连匡说:“如今‘氤氲秘室’业已成为瓦砾之场,七先生定是火起以前,被那蒙面人昏迷救走。”
夏侯彬点头答道:“这是当然之理。”
赫连匡冷笑说道:“仅仅‘当然’二字不够,我们必须设法从各种‘当然’资料之内,推求出‘所以然’来。”
夏侯彬发现赫连匡的说话语气,暨脸上神情,仿佛充满自信,不禁又有点提心吊胆起来,贯注全神地,注意一切变化。
赫连匡从嘴角掀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森冷笑容,目光如电地,缓缓说道:“一来那时正值我们与‘东剑’钟强,闹得不可开交,‘氤氲秘室’中,无人照料,二来此人于行事之际,是身穿宽袍,头罩黑巾。”
夏侯彬先自撇清地,装出一副矍然神色,接口说道:“照这两点看来,此人果是内奸,否则不易如此凑巧地,把握时机,并怕人认出他的本来面目。”
赫连匡冷笑说道:“还有更重要的第三点,和第四点呢,第三点是那‘氤氲秘室’在未被焚毁之前,不仅室中密布厉害机关,触者必死,还设有‘九宫警铃’,来人倘若不按那种‘倒游八卦’的步法行走,警铃之声,立将大振,第四点是此人迷昏七先生后,居然能轻易前往‘销魂堡’外,而告毫无所阻。”
夏侯彬觉得此时只有把一切嫌疑,都推在已被“金刀毒羽”白飘天杀死的“白眉吊客”凌瑞身上,才是上策,遂“呀”了一声叫道:“这就不错的了,难怪那‘白眉吊客’凌瑞,一闻教主传呼,便自畏罪服毒,他曾在火起之前,驾车出堡,定是把庄七先生,藏在车上,再以他‘副总巡查’身份。加以掩护,方能畅行无阻,不受桩卡盘问…”
话方至此,赫连匡突然狂笑慑人地,摆手叫道:“夏侯二弟,你错了,我所谓的‘内奸’,为数甚众,不只是‘白眉吊客’凌瑞一人。”
夏侯彬暗吃一惊,却故意就势装出一副愕然神色,瞠目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