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当危险,万一心有杂念,导气失匀,不仅使转注人平白浪费心力,也会使自己走火入魔,变成残废。
穆小衡既知利害,自然摒绝百念,静守天君,导气流行百穴。
等到他觉得周身舒泰,新传入的真气已与自己原有,合为一体以后,耳边又听恩师傅天华的语音说道:“好了,衡儿,你先回去,让我留在此处,再复休息一会,并不许你对我作任何滋扰。”
说完,把原本贴在穆小衡后背“脊心”穴上的手掌一松,竟自倚着石壁,眼皮微阖,似乎睡去,这是劳累过度,当愿望达成时,精神猛一松懈时极为自然的现象。
但穆小衡却有点不放心,他转过身来,木立当地,目光凝注在恩师傅天华的身上。
他如今心中,有两种激动情绪,跃跃欲试。
第一种情绪,是想为傅天华略诊脉象,看看恩师究竟是否只转注了八成功力给自己,抑或全数转注,竭泽而渔地伤了根木?
第二情绪,是想趁着恩师倦极而眠之际,悄悄把他老人家的蒙面头巾揭开,看看恩师的身外化身,究竟是何人物?
这两种情绪,若想予以实现,均极容易,只是举手之劳。
但其中却碍着一句话儿,那就是适才傅天华向穆小衡所说的“不许对我作任何滋扰”
有了这句师训,穆小衡便不敢放肆轻为,他在考虑,究竟昕不听话?
考虑的结果,还是听话,不能违背恩师训示。
既然听话,便听到底,穆小衡不敢在此多勾留,尊从恩师之命,独自离开,把“天机剑客”傅天华留在那秘洞之中,倚壁休息。
出得秘洞,他才知道时间过得很快,已是第二日卯牌时分。
换句话说,自己与淳于老魔等,恩仇了断,也就是他与南荒群凶,互相恶斗,均有伤亡,声威大减之际。
想至此际,穆小衡虽然绝艺新成,真力大增,仍然有点心跳。
他心跳之故并非惧怯淳于泰,而是关怀恩师傅天华,在功力传注大大断丧以下,处于这种龙虎风云、好手无数的场合,是否会有失闪?
恩师若容许自己与傅玉冰、黄衫客、宇文娇等,随侍身旁,或许稍好,偏偏到如今,恩师还是那等神秘,连揭开他脸上黑巾,看看他的另一化身是谁,都不允许。
想至此处,已然走近“神工谷”入口,穆小衡不禁微觉踌躇,暗忖自己究应大摇大摆入谷,抑或施展功力,悄悄归去?
暗入之弊,在于若遇上淳于老魔等人,难免嫌疑更重,甚至于摇动全局。
就在穆小衡止步沉吟,尚未决定究竟采取何种行动之际,一条人影,电疾飞来。
穆小衡起初一惊,但注目看去,心中略宽。
因来人身材雄伟,黄衣飘拂,正是自己的金兰兄长黄衫客。
穆小衡见黄衫客,自然迎上前去,含笑叫道:“大哥出谷何事?
是…是找我么?“
黄衫客驰到穆小衡六七尺外,止住脚步,向他苦笑说道:“贤弟究竟去了何处?昨夜今朝,我四下找寻,这是第三度出谷了呢!”
穆小衡双眉一挑,脸色微变问道:“大哥这样找我作甚?莫非‘神工谷’中出了什么重大变故不成?”
黄衫客摇了摇头,看他一眼答道:“变故虽有,与贤弟无关,我急于相寻之故,是为了冰妹放心不下,她与宇文娇,已来‘四海厅,探视三四次,均未得你音讯,委实愁急不已。“穆小衡好生歉疚地对黄衫客抱拳说道:“不是小弟故弄玄虚,瞒过大哥、字文姊姊和冰妹等,要让你们着急,而是我突奉恩师秘命…”
话方至此,黄衫客便自摆手含笑说道:“我们业已猜出贤弟定是随傅老人家行动,贤弟如今不必解释,且去‘四海厅’中,当着冰妹再细说吧!她一夜未眠,都快急得哭了。”
穆小衡闻言,自然立即与黄衫客举步返回“神工谷”有了这位“二总管”同行,他不再考虑明暗问题,是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入。
谷中守卫,果然无人盘问,个个躬身为礼。
穆小衡因心中好奇,遂边自暗凝“蚁语传声”功力向黄衫客耳边,悄然问道:“大哥,你适才曾说‘谷中虽有变,与我无关,但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
黄衫客也以传音密语作答,摇头叹道:“那位‘眇目张良’卜新亭着实厉害,他在谷内失踪,淳于老魔有事相寻,正派人找他,他却有信传来,又发现一桩绝大机密。使淳于老魔幸脱险厄。”
穆小衡“哦”了一声,目注黄衫客道:“卜新亭又立了什么大功?大哥知道么?”
黄衫客笑道:“怎么不晓得呢?他那封密函是命人先送给我,由我密呈淳于老魔,根据卜新亭函上所书,在淳于老魔、潘玉荷所居阁楼之下,掘出了一堆强力地雷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