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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小说 > 张文祥刺马案 > 第三十五回闻警告暂回红莲寺报深仇(2/2)

第三十五回闻警告暂回红莲寺报深仇(2/2)

间的官。常言官官相卫,只怕是城隍爷有意庇护这贼,存心是这般作我。我忍气吞声的等到了今日,也只听天由命,顾不得城隍爷赐的卦象。二十日便是报不了,也得下手。”

当时张文祥束手就擒之后,有职责的官员,便提他来审讯。他直直的说:“你们毋须审问我为什么杀心仪。杀人抵命,心仪是我杀的,快将我杀了抵命便了。”这些问官,遇了这样重大的案件,岂敢就这们糊里糊涂的定案,不问一个所以然来。只是无论如何诘问,张文祥只咬定牙,一字也不肯吐报仇的原由。当时南京的官府和人民,虽都能猜度这案里面,必情,然因无从知张文祥的来历,猜不透这情从何而起。心仪是曾国藩提的人,一旦了这变故,他恐怕办理不得法,连累自己,就奏请派他审理。这骇人听闻的事,那时清廷也要办个落石,便准专钦命曾国藩专办这案。旁的官员审问张文祥的时候,张文祥不过不肯供报仇一事由来。曾国藩来审问他,倒惹发了他的,横眉怒目的指着曾国藩大骂:“你来审问我吗?象心仪这般人面兽心的东西,你瞎了,一力将他提,倒今日你还有脸来问我么?我没有话对你说。我杀了人自愿偿命,还有什么话说?”曾国藩究竟是一个学养兼到的大人,被张文祥这们指手画脚的大骂,并不生气,反象很惜张文祥的,,说:“看你这般气概,倒是一个好汉。你事,既是光明磊落,何不照实说来,使大家知?何苦担着一个凶手的声名,死得不明不白呢?”张文祥听了,冷笑一声说:“你休想用这些甜言语来骗我的供。我只知你不问我的话,我就有千言万语,宁死也决不对你说一个字。”曾国藩见他这们说,只得问:“我不问你的活,谁问你的话呢?你的千言万语,必对谁才说呢?”张文祥:“要问我的供,除了当今天,就只有刑尚书郑青天才。此外随便什么人来,我只拼着一死,没有第二句话说。”曾国藩心想:刑尚书郑青天,就是长沙的郑敦谨,果然是一个清廉正直的人。这厮既说非郑敦谨来不肯吐实,只好奏明圣上,求派郑敦谨来审。不知清廷准与否?张文祥又如何的吐供?且待下回再说。

到了二十三日,张文样起来穿整齐之后,当天摆了香案,跪地默祝他郑大哥在天之灵,暗中帮助他报仇成功。但是他毕竟不是官的人,不知官场的习惯。又是独自一个人,没有当差的去打听消息。想不到心仪下校场的时候早,等张文祥赶去时,心仪已到校场好一会了。校场上拥护心仪的人太多,候补小老爷没原有近前的资格,恐怕被心仪看破旋,反为愤事。逆料看完了回衙的时候,文武僚属还是免不了要站班伺候的,只得混在校场中等候。好在南京没有认识张文祥的人,而了纱帽,遮去了半截面孔,就是熟人,不注意也认不来。任凭心仪如何机警,如何防范,无如在山东时结下的仇怨,事已相隔三数年了,路也相隔数千里了,又正在官运亨通,志得意满的时候,有谁平白无故的想起几年前的仇人来呢?说到这里,又似乎是心仪的恶贯已盈,合该死在张文祥手里。这日他下校场看的时候,原是乘坐大轿,两旁有八个壮健戈什围护着去的。若下午回衙的时候,还是这般围护着,张文祥的本领虽,匕首虽利,也不见得便能将心仪刺死。偏巧心仪看看的得意,因回衙门没有几步路,一时兴起来,要步行回衙。他是制台的人,他既要步行不肯坐轿,谁敢免要他坐轿?在他以下的大官,当然都逢迎他的意思,陪着他一同行走。一般小官,都齐齐整整的分立两旁,排成一条甬,从校场直排到总督衙门的大门心仪在四川知府的时候,本来大,此时居移气,养移,益发胖得掩着肚如五石之瓢了。那时官的人,最讲究穿着袍褂踱方步,以为威严。平日闲行几步,尚且要摆一个样范来。此时满城僚属,都排班在两旁伺候,自然更用得着起双摆了。一面起肚大摇大摆的走着,一面微微的向两旁的官员。那知已走近自己衙门了,猛然从一个袍褂整齐的官儿来,迎面打了一个跪,称给大人请安。安字还不曾说,一把雪亮的匕首,已刺心仪的大肚里面去了,心仪当下惊得哎呀一声,来不及倒地,张文祥已把匕首在肚里只一绞,将肚绞成一个大窟窿,登时从窟窿里迸了来。心仪认明了张文祥,还喊了一声:“拿刺客!”才往后倒。可怜那些陪心仪同走和站班的官儿,突然遇了这大变故,没一个不吓得,有谁真个敢上前拿刺客。只几个武弁的胆量略大,然也慌了手脚,只知大家里一片声跟着大喊:拿刺客!究竟也没人敢冒死上前。张文祥从容匕首来,扬着臂膊,在人丛中喊:“刺客在这里,决不逃跑,用不着你们动手捉拿。”众人见张文祥没有反抗拒捕之意,方敢围过来动手,将张文祥捉住,心仪左右的人,已将心仪抬了衙门。心仪双手抓住自己肚上的窟窿,向左右心腹人:“赶快上房去,将七姨太八姨太用绳索勒死,装在两箱里,趁今夜沉到江心里去。施星标夫妇,也得即时死,不可给外人知。”吩咐了这番话才咽气。他左右的人,自然遵照他的遣嘱行事,柳无非姊妹和施星标夫妇,真是梦也想不到是这般结局。心仪其所以遗嘱将四人死。因他在四川与郑时等拜把,及诱柳氏姊妹的事,若揭穿来,自己的罪恶也很重,清廷必议他死有余辜,倒被张文祥得了一个义士的好名声。以为自己罪恶,当时除却张文祥,只有这四人知,留着活作证,总不稳便,不如赶脑儿杀却。事后由张文祥一个人供来,事无佐证,同僚的官员,便好上下其手了。真亏他的心思有这般灵受重伤,命在呼的时候,尚有这怕人的手段使来。这桩惊天动地的大案,毕竟就因他使了这手段,曾国藩才敢抹煞一切事实,凭空一段寻常匹夫报仇的情由,奏报清廷,险些儿把这个天立地的张文祥埋没了。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了城隍庙,就思量要如何才能近心仪的,忽然暗喜:“有了!从总督衙门到校场,没有多远的路。总督来,照例文武僚属,均得站班伺候。我何不办一副纱帽袍,假装一个候补小老爷,混站在佐杂班里面。南京几百名候补的小老爷,有谁能个个认识呢?等到贼在我边经过的时候,我才动手,还怕他逃得了?”主意已定,即买办纱帽袍。只等到了二十日,就穿起来去站班。谁知度日如年的等八月十九夜,不的天,忽下起雨来。平常七八月的雨,多是下一阵便停止不下了。偏是这回的雨,下了整夜,二十日天明还不止。只下得校场里数寸,早饭后还沥沥淅淅的下着。心仪只得临时悬牌来,改期迟三天再。张文祥到这时才信服城隍真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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