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清扬：“我听得他老人家是这么说，也不知西安在那里。今日已是叁日了；明日他老人家就要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我带大哥去观里玩玩。”

智远禅师一面扶起解清扬，一面很注意的望着向乐山。向乐山也上前行礼，说：“久仰老师傅的清德，今日特来叩谒，望赐指教！”

了才好么？”

解太公回对解清扬：“向大哥大病新痊，昨夜又宿一宵，此时必已很疲了；还不去厨房里，快生开饭上来！”解清扬应着是去了。

说完，又叮嘱了解清扬几句好生陪款，挽留多住的话，自支着拐杖去了。

向乐山慌忙拱手答：“敝老师尚且自知本领不够！小有何才识，敢当指教的话？”

解清扬对智远说了向乐山的姓名来历。智远听了，两把向乐山端详；好半晌，才连连笑：“居士已有胜过我十倍的名师，得见为幸！指教的话，大客气，太不敢当！”

解太公笑：“原来是罗老英雄的足，怪不得有惊人的武艺！罗老英雄和老朽最要好。可惜我和他相见得迟，他去世得太快，本来打算将小孙拜给他徒弟的。一则因罗老英雄存心客气，说自己的本领，不够小孙的师傅；一则因玄妙观的智远惮师，喜小孙，定要收小孙个徒弟；老朽知智远禅师的本领，原不弱似罗老英雄；既是喜小孙，便算与小孙有缘！当下就依了师的。是禅师的本领好，无如小孙的资顽梗，何尝能得着他师傅的好啊？若承老哥不弃，得便指教指教，老朽真是激不浅了。”

向乐山见解太公说话的声音宏亮，神充足，全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料想也是一个有本领的人，便将自己的世来历略述了一遍。

解清扬笑着：“我师傅前日向我们大家说，他老人家要去西安看个友，约莫有叁四日盘桓，教我们不要到观里去。他老人家亲手掘了一个鱼池，养了一池的金鱼，也不知有多少，都是这么大的一尾。他老人家每日在池边走来走去，鱼都养亲了。他老人家立在池东边，鱼也集聚在东边，伸来，望着师傅；他老人家一到西边，鱼也立时跟了过去。”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对我们大家说：池里的鱼全是有数目的，少了一尾都知，谁也不许动他一动！他老人家走过之后，我们商量：这一池鱼，师傅那有数目？一定是怕我们偷，故意是这么说了吓我们的，不见得偷去一两尾，他老人家回来会真个知，大家都说：偷了没有地方养，要我偷到家里来。我因此就偷了这两尾。”

说着，让向乐山方丈里坐。向乐山因贪看众小孩练拳脚，立着不动。

智远笑：“所谓儿戏即这类把戏，合教他们小孩玩玩，那看得上！”

向乐山看了那些小孩练的拳脚，一个个都老练异常，稳重的时候，比泰山还稳重；轻捷的时候，比飞鸟还轻捷！觉得自己苦练了这么多年，若专论拳脚工夫，怕不见得能比他们多少！里不好说甚么，心想拳脚功夫练到了这样，还说是儿戏；这和尚的本领，就不问可知了！

智远见向乐山看了神，便望着解清扬：“既是向居士喜看这类把戏；你也使些儿来给他看看！你使来的，或者比他们中看一！”解清扬有些踌躇不肯卸衣。

向乐山以为是解清扬听错了，决不是陕西的西安！次日同解清扬走到玄妙观。一观门，就看见有十多个小孩，年龄都与解清扬彷佛；分两边在大殿上练拳脚。一个魁梧奇伟的和尚，反着两手，笑嘻嘻的立在旁边看。

解清扬摇笑：“前日才到这缸里来。这金鱼缸，那能养成这么大的金鱼？这两尾鱼，怕再养不上几日，仍旧得退还原去呢！”

解清扬对向乐山：“师傅果然回来了！立在殿上看的就是！”向乐山看那和尚的年纪，不过四五十岁的光景；一回看见解清扬，即大笑说：“好！偷鱼的贼来了！”解清扬脸上一红，走几步，上前请安。

向乐山问：“这话怎么讲呢？难这么大的缸，还养不下这两尾鱼吗？”

解清扬陪向乐山吃过了饭，同立在丹墀边谈话。向乐山见丹墀当中，安放着一绝大的金鱼缸，缸里饲养着数十尾鼓暴睛的金鱼；其中有两尾最大的，都足有一尺长。向乐山指着笑：“像这么大的金鱼，我还不曾见过呢！大概在这缸里，已养得不少的日了！”

向乐山正苦不好开要饭吃，听了这话，恰如心愿。顷刻开上饭来。解太公起笑：“恕老朽不能奉陪！寒舍房屋宽大，如不嫌没好款待，望多住些时，小孙必能得不少的益！”

向乐山：“从这里到西安，数千里的途程，怎么说有叁四日的盘桓呢！”

智远用四周望了一望，指着殿前竖的两桅：“到那上面去便罢！当心儿，不要给向居士看了，笑话你不成材！”解清扬对向乐山拱手：“我便遵命现丑了，请大哥把光放低些，瞧不上，不要见笑！”

向乐山看了解清扬那天真烂漫的样，不觉好笑，问：“不就智远惮师吗？他养了多少金鱼？你怎么偷了来的？”

解清扬：“不是养不下。这鱼是我师傅的，我偷了来，养在这里。师傅不知便罢，若知了，不是仍得退还原去吗？”

向乐山听得说比他们中看一的话，遂向解清扬拱手：“何妨使我开开界呢！”解清扬：“大哥这么的本领，却来打趣我！也罢，横竖免不了要现丑的！”随脱了上长袍，笑问智远：“师傅教徒弟在那里使呢？”

向乐山正也拱手答礼；见解清扬一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