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
中仔细一看，那矮不但素昧平生，恩怨两字俱谈不到，而且玄素广
游，江湖上有名的人
纵不认得，至少也该有个耳闻，却没想得起北方能手中有这么样一个相貌穿着的矮，常人看去不过二三十岁，却难瞒过我们，料他真实年纪至少也有半百开外。这大年纪和本领，怎会不曾听人
及？大家俱觉奇怪。毕竟玄人虽假老，经练阅历本领心智无一不胜过我们，看了一会居然省悟，悄对我说：‘那人仇怨两字绝谈不到。此来一是闻名见访，二是
了事故，想用激将之法将我引了同去下手。少时如若有些
争斗，诸位千万不可
一丝左袒神气，免叫外人笑话。’说到这里，听矮一叫阵，淳于兄便推玄
内，玄却摇了摇手。周二兄在里间，明知玄已到外屋，还存心问矮：‘我已命人去请
兄，少时必到。兄台寻他，真个何意，能见告么？’“矮一瞪
：‘这胡太可恶了！每日不老装老，已经欠打，他偏还
闲事，借医招摇，也不打听打听那被治死的人还有什么别的
连。我生平好
钱，又好喝两盅，前些年在山西大谷靠着一位老财，每月要他三千银
零。那财主甚是疼钱，只有一个儿，偏和他
情相反，养了许多废，还
个把女人什么的。老财主虽然看他儿得多着急，因是独，本人素又惧内，也无法了。好在他那银从元末明初世世代代存积下来，每年加一次仓，把银都化成了
，溶在窖里，有加无减，从不动用丝毫，到他这一辈更工心计，打得绝好算盘，存积越多，偌大家私，每日去收利息账，总带着拾粪的兜，好顺便捡一
狗屎和驴粪什么的，真是勤俭富足极了，我亲得见。单银熔成的没奈何，有三两丈
的就一二十窖，可是他连门拉泡屎都用树叶包回来的人，肯随便舍给人一银星么：多亏我知他惧内疼儿，简直比命还要
，用了许多心机，才
他答应每月送我那么多的酒钱，那真是心疼得要死。
一次向他取时，就哭哭啼啼朝我说：那窖里的银，除了他常时用铁锹钢铲起这么三块五块而外，不但别人没奈何它，自己也不想奈何它了。只有平生在他那许多买卖和放母利赚来每年熔银添仓的仓余，约有那么十来年银，原准备够了十万整数作一次大添仓的，自从儿长大会钱了，始终也没够上整数，原因是儿得大凶了。窖银照祖传遗训，原是只许添不许动的，动了银神一生气会全数化走的，可是悍妻
纵着，招惹不得，不敢叫他不动，再加上儿虽钱，偏有个疑心病儿，起银时照样不许外人
去帮他，这虽然使自己要放心得多，可是也有
病，那铁锹太重，钢铲又快，他
又虚弱，没有自己
朗，万一因起银闪了腰或是碰了哪里，一则疼了银还得加上疼儿，太不上算；二则又要受老伴的气。明叫他拿，又怕长了志得更多。后来才想两全之法：把各买卖赚的钱都化成十斤八斤重的银块，恰够他儿每次发掘去的那般大小，暗中放在窖里，算计他儿该来的一晚上在窖旁守着，容他取了去，再偷偷把第二块银放在窖里，以备下次再取，既免动了窖银把银神气走化，又免得儿因着起银受伤，并且还可预先用十五两三的秤称过，抹个零什么的，积少成多，岂木也是白捡？先倒还好，后来他儿人大心大，由每月一起加到间日一起，渐渐买卖上的赢余遇到好年景好财运也不够添补了，只得把这一项银放去的母利再加上。够虽勉
够了，不想又添了我这一笔，实在使他伤心难受。再三和我商量哀求，请我许他将每月三千改成每日一百，以便他借这三千银零倒碎转，沾
一利息。银原是他送的，见他年老
的说得可怜，零拿是长
，还省得我一次完又手短，当时答应了他，后来才得想起，还有小月呢，到底还是被他算去。话已，说不上不算来，虽然吃亏，也就罢了。你想我奔走半生，好几十年没走过一天运，好容易遇到这么一个财神爷，虽然我还是短不了偷偷摸摸的，总比以前常时赖吃白喝要得多，却被胡借治病为名，一下把他儿治死。老财主一着急，也呜呼哀哉啦。窖里的银被族中人一夺，打了官司，后来两下勾结，人人有份，一瓜分，没奈何也变成有奈何啦。去了一个大财主，却添了好些富官
吏与小财主。我只趁火打劫了一些，也都光了。追原祸首，是胡不是？先还说不知者不怪罪，胡断了我的财路，自己并不知，后来一打听，他还冒充我的名字号满
招摇。常言得好：冒充字号，男盗女娼。他要是好朋友，来和我见见，到底是真的，是假的？要是不敢来见人，站窗
听贼话，那我可要去揪他去啦。’姓，他也不说，直到屋里落座。淳于兄妹、林九兄和我都在隔屋，只杨六兄、周大兄二兄与陆五兄陪坐。他颇本
，坐下便大吃大喝，也不再提要见大兄事。屡次请教他姓名，只说：‘少时细谈。我跑了一整天，饿极啦！’也不回问大家，容到他吃了一阵，才抹了抹嘴说：‘我该找胡算账了。’“我们知来人虽是义侠之上，听他气，不是和玄有极的情，便是和他有过节，知他在此，恐人说他有助敌之嫌，安心想一手，凭他一个人，把那么些厉害敌人支使得七颠八倒，自与恶人火并，他却乘机前来找场。他如此逞能，定非庸手，我们哪能栽给他呢，等他门才一落座，早将急暗号用铃语传给玄，请在隔室相候多时了。原意他们二人总是老朋友的占多数，来此寻隙找场不过姑备一格，不能不防罢了。“玄
素常把济困扶危当着家常便饭，行医更是常有的事，那年去到山西，正值时疫盛行，救活的颇不在少。虽也曾惩治过几个恶人
寇，好似与他所说情形俱沾不上。尤其是凭着自己的个
和本领，无论对方是何等能手，也决不会假作行医前去暗算，何况又是个土财主的儿。仅仅有一次因为到人家行医，碰见一伙人扮了脸，前去抢劫那家的少女，被自己迎上前去打死了为首三个人，扔去尸
。在遣散余党之时，忽听有人在隐发话，说了一句：‘他倒会人，却苦了我，这月钱恐怕要使不上了。’当时正忙着训责贼党，没有十分在意，人散后觉得奇怪，再一找，都没了影。沿途听说三晋能人中只有一个近数年由北京到来的一位英雄，中年长，本领
，有些神鬼没，轻易不肯现。连访寻了好几次，俱都未遇，并没听说有这么一个矮。直到访友回新，更没遇见一桩新鲜可疑的事，那些话从何说起？正自纳闷猜想，还打算再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