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的人毒发昏迷,把话说错,便是有话不曾说完,这两片树皮和那金条虽都关系重要,但照图上走法却是无用。"
"我也料到先去十四人迷路之处离此并不甚远,无奈日久年深,爹爹来作寨主,事情早已过去。隔了多年,一些耳闻目睹的老人均差不多死光,最关重要的便是这老人的兄长,非但那些探险归来的人死时光景和所说的话全都知道,便是那金条与树皮的用处也有几分明白,偏生此人便是奉命探路的大头目,连人带图全都失去,那大小十几根金条也未与人观看,全凭猜想,自然艰难。我因金条又黄又亮,实在好看,可惜长短不齐,知道棠妹的爹爹会做好些手艺,地图又他仿画,先想托他改造。哪知他正生病,一见金条,面容大变,刚刚答应代我改成耳环,忽见我和棠妹说笑亲热,帮他出气,面上立现愁容,朝我再三嘱咐,说这两根金条乃是深山中野人的珍贵之物,看得比命还重,怎会到你手中?他并不曾见过这类东西,乃是以前师父指教传说,今日才得见到,连以前代画之图均与昔年所闻鬼头蛮的信符一样形式。这类珍贵之物对方决不肯失去,如被知道,必成仇敌,非将它夺回,还要将仇人全数杀死,决不甘休。照理你不会有这东西,如何到手,要我快说。"
"我此时虽已帮助爹爹管理他们,并还连去森林探险,年才十三四岁。为了爹爹宠爱,我又有点力气,肯代人说好话,那么凶恶的蛮人全部对我信服,无一违抗。我小小年纪,敢于入林探荒探路,也由于此。便将前事告知,再取纸图与看。他将图与金条比了又比,似更优急,说他常年为奴,苦痛悲愤,身染重病,命必不久,只棠妹一女求我始终爱护,将来婚姻由她自主,不令受那恶人欺侮。等我答应,折箭为誓,才说这两根金条关系全山人的安危,幸而这里没有知他来历的人,也无什人看见,赶紧密藏起来,从此一字不提。便是这张纸图也不可放在外面,以防失落,更不可带入森林。并说所画实是鬼头蛮的信符,与秘径图形无关。不过这类鬼头蛮深藏森林之中已千百年,女多男少,大半均精邪法,从来不与外人交往。昔年只有一个山巫,不知因何因缘,深入其境,见到他们为首的人,住了些时,费了许多心计,才得逃回。他们的踪迹只此山巫一人发现,泄露在外。"
"山墟蛮荒之中这类神话谣传最多,原不足奇。因那山巫本领甚高,人也颇好,名望最大,向来不说假活,以后虽然无人见到,全都深信不疑。起初还当事出传闻,不甚相信。三十年前,忽有两个姬家人因往森林采药,为人治病,林中迷路,连在里面乱窜了二十多天,干粮早已吃完,全仗草根树皮和林中野果小兽度命。这日偶吃野果中毒,附近又有毒蛇猛兽,眼看危急,忽被两个女鬼头蛮救去,将其救愈。在两心情愿之下结了夫妇。照他风俗,有人误入其境,只不犯禁,或是有什恶念,去留任便,当地所采金沙等珍贵之物也由来人随意取走,并不相干。如能得他欢心,或是有什彩绣针线等他们心爱之物相赠,还肯尽力相助。不过走时必要施展他那特有的邪法,迷人耳目,使来人迷却途向,不能再去。他那里别无恶意,又最喜爱红色之物,如能带去送他,便当上宾看待,遇事定必出力相助。这两个姬家人均未娶妻,感她们恩义,家又穷苦,见当地风景极好,女的情爱又重,一住好几年,已无归志。"
"内中一人忽然思念家中贫苦的兄嫂叔父,知道来人只一成婚,便不能离境一步,否则必死。森林黑暗危险,往返太难,如其服了毒蛊,到期不能赶回,便要毒发身死。
就是女的帮他求说,为期至多三月,非要期前赶到,服他特制解药,万无生理。请求答应,又是极难,只一开口,不问允否,便存三分敌意,始而不敢冒失,勉强又过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