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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季世更何知三绝补窗高士画危(2/3)

杜甫早就看郑虔不大兴,老担着心,力言有一好友明日将有远行,约定今日同去看望话别。名刺未通,竟蒙赐宴,虽盛情,心实不安,改日定必整肃衣冠,专诚拜谒。郑虔恨不能当时离开这所华屋,也跟着说今

郑虔笑:“观人者必于其友,何况此君并非当,又是太白旧,焉有不去之理?我只是不愿去看那些豪门中人的颜罢了。此时风虽暂住,满街落叶,遍地黄尘,萧飒景象令人难受。天移住华清,连落叶尘沙也无人扫,不寻朋友谈笑,何以度日?听说他就寄居在南门外汝王(李-)别墅里面,离此不远。天已不早,快些走罢。”

李-因杜甫不住称赞郑虔的诗、书。画,孔巢父也在一旁帮腔,自然相信,便要杜甫送他一百诗,郑虔送他一张画,并还题诗其上。

杜甫先成见,固有好。郑虔虽然自来看不起这类王公显要,一旦对面相看,也说不半个不字。李班陪了来客,顺着径,笑语同行。

杜、郑二人酒足饭饱,歇了片时,索同榻夜话,一直谈到声再唱,方始朦胧睡去。杜甫恐主人费事费钱,昨晚约定次日同去看望房-、孔巢父,醒来见天时将近午,忙把郑虔唤起,匆匆洗漱,一同走。杜甫因郑虔曾与房-相识,巢父尚未见过,恐他不愿意去,笑:“弱翁(巢父字)隐居祖袜山,志行洁,又是太白故,和房次律(-字)一样,都是我辈中人,定能一见如故。听说他将要回转江东,我想托他代向大自问候,恐怕错过机会,因此先到他家,便约酒肆同饮,午后再访房次律去,尊意如何?”

巢父忙向双方引见。杜、郑二人才知来人便是汝王李。见他衣履虽颇华整洁,并非亲王服饰,也无从人随行,门之后才有三四个侍从赶来,也都侍立在外,没有一人走。对人更是礼让殷勤,意甚诚恳,谈不几句便请席再谈。话未说完,门外侍从已有二人飞奔而去。

杜、郑二人回顾来人丰容虬髯,气度华,年约五十以内,已雍容缓步走了来。

杜甫到底世家,常与仕宦中人往,只人情势利使他不满,像这样略分下的天演贵胃虽是初见,规矩礼节却都知,应付从容,均颇得

对叹息之际,郑妻恰将新炊晚稻和炖好的送了来。跟着打扫床榻,放好铺盖,备了茶,又将窗糊上,方始辞

孔巢父忙:“主人已命备下酒宴,托我挽留佳客,在此一醉,二兄此时都不能走了。”

杜甫见孔、李二人都是谈笑风生,郑虔平日健谈,语更风趣,今日至多随同唯诺,竟少开,神情也颇沉闷。知他一向直,不喜贵人,一个酒后任,开拒绝,非但错过良机,也使主人难堪,忙向李斑举手接:“郑先生是甫诗文骨,像贤王这样才下士,定必竭其所专以请教益的了。”

郑虔生自寒门,情疏放,衣履又极敝旧,明明觉得主人礼贤下士,与平日讨厌的那些王公显要大不相同,心里也在说着这样人倒真难得,不知怎的,坐在这样陈设富丽的华屋之内会到不自在,连那平日最的冷艳秋芳放在室中,也仿佛失去了它凌寒独的本,只翠叶离披,开正盛,竟没有多看它几。有时看到脚底那双补了又补、上面沾满沙泥的旧鞋和旁立娥侍从的珠履锦靴,相形之下越发显得难看,刚忙着缩回来,无奈放狼形骸已惯,隔不一会,由不得又去。主人只殷勤劝客,他却实在觉拘束得难受。巢父见他只饮寡酒,极少举著,便不断给他布菜。再上菜时,郑虔想少拣一些,兔得巢父又布。恰值杜甫正向李-称赞他诗文书画无一不好到极…知良友,又在乘机为之誉扬增重,心中激,微一疏神,旧衣袖又将面前新斟满的一杯酒带倒。那么一位怀开朗、情亢的才人,到此地步也由不得窘了起来。巢父却和没事人一般,正要开喊人收拾,旁立侍已抢着上前,转收拾净,重放杯盘。郑虔偷觑旁立侍,角上似有笑容初敛,脸正发烧,忽见李-举杯相劝,只得起谢,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不料起座慌了一些,所着旧衣衫又被座位挂破了一块。总算众人均如无觉,勉压住气闷,想推酒醉辞,偏不好意思说,心情又烦又

李-越发兴,想挽留杜甫、郑虔在园中畅聚三日才对心思。席散之后还不让走。

二人且谈且行,转了南门,寻到汝王别墅。名帖刚拿去不多一会,孔巢父便迎宾,同到园中客馆落座,互相礼见之后畅谈起来。

郑虔见巢父红面长髯,大,声如洪钟,人甚豪,先就心喜。谈之后,越发投机。等杜甫问完太白近况,见天已午,意辞去。

杜、郑二人见地上沙尘早已打扫,当此草木黄落之际,园中特盛,五缤纷,秋独,霜华照,冷艳芳,用以缀园林,越发引人留恋。一路上的楼台亭馆、画阁回廊,虽非寻常百姓所能想见,偏是曲径通幽,赤栏临,寒林耸秀,枫叶丹,别朗清丽之致,通不带丝毫俗恶气。最后绕到一座池边楼台之内,盛筵已早备齐。主人好似专为杜。郑二人而设,并无他客。原来左丞相韦济曾在李-面前说过杜甫的好话,巢父更屡次和李斑谈起杜甫是个才,和李白是诗文知己之。李白学识度当世所稀,曾受朝廷礼重,早就名满长安,又是长安八酒友(饮中八仙)中的第一人,有滴仙人之称。李斑对他的诗才酒量看得最重,知此人才,极少许可。杜甫竟受到他的重视,引为知己,并嘱巢父为之榆扬,定是一位非常人。日前已托巢父致意约晤,一听来访,好生兴。另一寒士郑虔虽不知,既和杜甫同来,当也不是庸俗一。以亲王之尊,下寒素,更显得自己的雅量,这才同以上宾之礼相待。这一来,杜甫固然受若惊,郑虔也是莫名其妙。

杜甫本意李斑皇室宗亲,必已随驾骊山,打算少坐片刻,约了巢父同往酒家小饮,不料主人竟会移居别墅。前听太白说他才善饮,三斗不醉,并无王公习气。虽然是个好人,只是冒昧登门,连名刺都未通,怎好就他的座上客?见郑虔已先开推谢,正请巢父代为婉辞,忽听门外有人笑:“二位先生不肯临赐(赏光),可是嫌我未先邀约,待客之意不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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