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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急景正凋年笔染烟云惟有饿考(2/3)

李-虽觉郑虔是个才,还不怎样,对于杜甫却是非常看重。第二日又单送杜甫好些丰酒果饼。杜甫本意去往奉天县省亲,这一来只好留在长安度岁了。

三月中旬,朝廷举行考试,杜甫满拟近来诗文比前作得更好,断无不取之理。不料徒劳无功,依然下第,杜甫先还以为主司无,不识真才,事后才知相李林甫妒忌贤能,一面暗嘱考官所有应考的人一个都不许中,一面却向朝廷去上贺表,大意说:“天圣明,天下人才均受到朝廷重用,业已‘野无遗贤’。所有应考的人都是妄想于的庸,全不见有一艺之长。考官不敢使此辈滥窃朝廷名位,因此一人也未取上。”当今天居然信不疑。再一访问,如元结等富有才名的人同样也未录取。心虽愤慨,无可如何。跟着接父亲来信,老病归。不禁大惊,星夜赶往奉天县,杜闲业已卧床不起。不久,便病故在任上。杜甫自然哀痛万分。葬父之后,家境越发困难,便将巩县原有的先人遗产留给继母弟妹,自回洛,将姑母当年所赠薄田和一些零星件全数变卖,带了妻移居长安。在杜陵左近盖了几间茅屋,买了几亩田地,自率家人耕。另外还上一些药草,准备卖来贴补家用。一面又照着当时风气,作些诗文,去向朝贵们投送,以谋取,或是求得对方一些赠送。这样安定的生活和不可必得的事自然要受到许多的困难挫折。何况这三年工夫,一些可以帮助他的人,不是在相排挤之下贬官外调,便是光景比他好不了许多。能够资助他的只有汝王李-和附郑潜曜等有限两人。好友中严武已任太原府参军事。岑参孤贫,先任左补

第三日便是腊月二十七,杜甫和郑虔应约同去汝王府赴宴。

正在此时来访,再约他去看衣服;同时发现妻儿面上均有笑容,料定这位好朋友不知何了些钱又来救急,不由朝妻看了一

李-所送酒就多,严武又送了些年礼来。杜甫一个人自吃不完,便分送了好些给郑虔和岑参,下余和全旅社的人们一同分享。因孙宰等几个情较的人均已回家度岁,饭后觉着无聊,耳听隔院客房内呼卢喝雉之声,便去加同赌,赌兴甚豪,赢了十来两银分送给了输家,也没有要。开以后朋友相识的越多,李-时为揄扬,并常送他一些费用,严武也常相赠,有时写两首诗送给比较看得起的朝臣,在才名渐起之际,也能得到一些馈赠。旅生涯居然不恶,也无须再要父亲接济了。

郑妻笑:“你放心跟杜兄去罢,省得误了人家约会。我母女消消停停地饭,免你在家又得我心慌。”

旗亭在凝辉坊甫大街上,飞檐五重,地势宽广,饮陈设样样,为唐时长安学士文人、伶官贵介宴饮行乐之地。杜、郑二人去得早,座位正好临窗,一面可以遥望终南岭,一面可以近眺芙蓉御苑。俯视长安城内的十万人家,屋瓦如鳞,许多繁盛的街市和一般的行人车往来都在足下。二人只顾说笑,也无心去看。后见时已西初,寒云低压,朔风不生,天空中渐有雪飘下,登楼赏雪的酒客也越来越多,好些华服少年并还带有伶官歌伎,衣香鬓影,笑语风生,整座酒楼便闹起来。正想严武素来急,已到约定时间怎还未到?忽见一个中年文士走上楼来。刚看那是岑参新的诗友薛据,耳听郑虔手指窗外笑呼:“兄快看!这人骑的本领似不在你以下呢。”回顾窗外雪已越下越大,东南方大片疏林中有两人两骑,挂了佩剑,冲风冒雪而来。当前一人纶中,穿杏黄裘,骑着一匹枣红的大跑得正急。到了左近溪前,似恐溪冰冻,将倒,刚把辔一勒,后的上少年骑术更好,跑得更急,也自追到。看二首尾相衔,快要撞上,少年忽把缰绳往侧一勒,当时避开前骑,连凌空腾起,竟将那一丈多宽的冰溪跃过,不停蹄,连同后面踏冰而渡的同伴一路急驰,往旗亭这面赶来。少年腰挂长剑,背之上,人既英武,披着一件大红斗篷,骑的又是一匹白,突然腾空飞渡,吃风一,斗篷立被兜起,宛如一片红云,护着一人一飞翔于千层雪狼之中,豪快无,好看已极。等来人绕到楼前下,才看后一骑像是岑参,上并还挂有东西。转便听来人上楼,当一人正是严武,手中还提着一串山等野味。见面才知他和岑参城行猎,换了装束,又正下雪,故未看。岑参。薛据都是应约而来。

岑参刚同座,便对杜甫说:“昨日听说朝廷下诏,明将要举行考功之试,只要有一艺之长者均可前往应考,这是一个的机会,请杜兄不要错过。”

杜甫随又问知朝来卖画受气之事,好生愤慨。

杜甫先因郑虔腹中空虚,买好衣服,同到旗亭。门便说自己早来午饭不曾吃饱,无须再等严武,先叫了好些酒,等郑虔吃饱,谈风又健,这才提起李-送来笔之事。

杜甫因岑参、薛据首先称妙,严武年轻,又最好客喜事,不愿扫他兴,也就笑诺,侧顾郑虔面有难,脸又通红,上直冒汗。知他先前穿得单薄,新买裘刚穿上,炉火又旺所致。又想起他一清早在严寒中奔走了半日,到家还未坐定,便被自己拉来,此时难免疲乏,不等开,便作为自己的意思,代向严武婉言辞谢。郑虔自愿回家,看他老妻儿女冬衣上也未。乘机谢别,先自走去。

严武所居离旗亭甚近,连也未骑,便陪了岑、杜、薛三人踏雪同行。严武虽非大富,这时光景比这几人都好,又当离年已近,酒齐全,又是一个喜聚不喜散的情,一同聚到夜间才罢。

宾主五人畅饮谈笑到了掌灯之后,见楼上酒客越多,笙歌四起,杂以谐笑之声,十分聒耳。岑参、郑虔首先不耐。严武也觉声音嘈杂,难以畅谈,便说今日打来野味甚多,要请众人同到他的寓所,再作长夜之谈。

郑虔听完,哈哈笑:“兄,你当我不识时务么?我拿画送人,人家送我礼,受之无愧。就是不送,扰了人家一席盛宴,又有杜兄的话,也不相。汝极少王公习气,人并不恶。我只是不惯和宦贵中人亲近,前事已早忘怀,故未再提而已。所送礼虽然多了一些,现在我们正用得着,也无须故示孤,不近人情之理。”

郑虔闻言,心中越定,又听杜甫连声走,良友情重,受助已多,如何还落俗兴兴跟了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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