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成不会再走回路,这里地势十分明显,一望即知,他如真个去往前面探路,更易寻找。如其不死,这两人均极机警,我不寻他,他也寻我。这里却是万留不得!”
众人先还不曾留意,及听老人一说,果然到处都有腥气,贴地一闻,更是奇腥。再经老人指点,四外细看,靠里一面的高地上,到处都有大蟒蟠过的痕迹,并有两堆蟒涎,其腥刺鼻,闻之欲呕。据老人阿庞和有经验的野人说:“这东西最小也是白美人之类的毒蟒。如是大巴头之类,虽然不毒,但是又长又大,走动起来风一般快,性更猛烈,无论多粗多大的树,吃它猛冲过去,或是蟒尾一扫一绞,不断即碎。遇敌之际,专一用那比铁还坚的前头角包猛撞,多么硬的崖石,撞上就要崩落一大片。有时凶威暴发,任何生物,不被残杀精光决不停止。这东西虽是喜睡,不到饿极不醒,遇上一条休想活命。
因其皮鳞坚厚,力大无穷,来势那等神速,决非人力所能抵御。”众人还是耳闻,老人却曾亲眼见到过两次,深知厉害,因此心慌起来。
双珠虽因阿成、龙都失踪,心中愁急,无奈老人说得大蟒那么凶恶,并还不止一条,休说人力难当,就能用毒弩将其除去,也必死伤多人,还要真不怕死、拼舍几条性命才能成功。当地业已寻遍,并无二人踪影,再留无益,只得强忍悲急,一同起身。
还未走到坡下,便听道旁一株仅有的大枯树上尖声尖气喊道:“你们还不快走,想等死吗!”众人懂得汉语的不多,就是能通,多半也是几句普通的话,语声又尖,自听不出,又当心慌忙乱之际,都未留意。只路清、双珠听出那是汉语,心中惊奇,循声一看,那是一株两三抱粗细、枯死多年的古木,老干槎-,姿态奇古。一些枯死的枝叶,早因年久,被风吹落。朝阳斜照中,疏影交加,一目分明。上面空无所有,哪里来的人影?
老人断后,相隔还有好几丈,先未留意,后听鸦鸦奔去一说,赶来询问。上下一看,那是山中特产一种不知名的巨木,质甚坚细,树身虽枯,仍是实心,连个小洞都没有。
回忆方才喊声离地甚高,极似有人在空中发话,不像是在树上,否则断无不见之理。老人平日虽然不信神鬼,样样都要看见才算,但知路清、双珠不会说谎,鸦鸦也说曾经听到头上有人说话,只是说得又尖又急,没听出说些什么,回忆昨日出林入谷,沿途所见景象许多可疑,如非附近有极猛恶凶毒之物盘踞,怎会连个飞鸟都未见到?别的野兽更不必说,单是方才登高遥望所见大象之多便是惊人,由不得又添了忧疑。
略一盘算,觉着山人所说可以休息的那片花树,虽然要小得多,中间还有沟壑隔断,似与前面花林尽头相连。山人曾由当地往来多次,如有危险,不会每次都在当地停当。
自己带有绳桥飞索,多宽沟壑也能设法越过,还是赶到那里再寻阿成、龙都下落比较稳妥,便向众人发令:朝侧面大片花林中进发。空中人语虽非好兆,但未看出他的踪迹。
事已至此,只得沉稳心神,多加戒备,往前走去。
双珠近日和阿成情义越深,虽因事关多人安危,不便强留,又料空中警告,必有原因,当地又都看到,并无影迹,留也无用,一面跟着人走,心中却是难过已极。鸦鸦也因龙都失踪,急得眼花乱转,正拉着双珠的手随众前行,忽然惊道:“那是什么?”随将双珠的手挣落,往旁赶去。双珠跟往一看,乃是一根断了的树枝,旁边地上还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