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木排非当时散裂不可。谁知那绑索虽断,木排仍是原样未动,直似内里还有长钉钉牢,成了一体,一根未散。老头仍作不经意的神情,望着对头微笑:
寡妇见法力无功,面上立现惊疑之色,眉头一皱,厉声喝道:“老鬼休装好人,你问姓罗的狗崽,是老娘无故寻他晦气吗?我儿年轻,初在江湖上走动,你们就不看我寡妇,也应念在他死爹也是同道中人,好歹留点情面,给他一点照应,才显江湖上的义气。
为何上次我儿在江口与人争执,他不帮忙不相干,今天反助一个不相识的野种与我儿作对?小娃儿家,头次出门便失风丢脸,这事没个回找,将来如何做人?我儿因上次粗心大意,没留神输在他手,这次专为寻他分个高下。我早算计狗崽没有种,知我母子不是容易受人欺的,必定找出你来撑腰,所以我也暗中跟来。本来你若不出头,我儿输了,算他自不用功,我平日少了调教,决不伸手。否则任是天王老子,我母子姊妹三人,也要和他拼个死活存亡。果然你这老鬼逞强出头,想要以大压小。以前死鬼在日,我夫妻虽然常听江湖上朋友说你许多可恶,心中有气,自来井水不犯河水,既没敢惹我们,就由你去,这多年来还没向你领教呢。现在你既强出面护犊,已然成了对头。实对你说,休看你排上有丁甲护住,老娘这不过报你一个到,还没正经下手呢。今天除非叫姓罗的狗崽出来叩头服输,让开水路,便可饶他;不然的话,莫怪老娘心狠。”说罢。”又向身侧妇人打了一个手势,那妇人随往后舷退去。
老头一任寡妇怒骂,只把目光注定对方动作,毫不插言。直等说完,才从容说道:
“王大娘,你只听令郎一面之词,可知他在江口所行所为么?像他小小年纪,便要抢劫良家少女,还要伤害人家一船财货生命,说话又那等狂妄,任是谁个,见了也是难容。
何况罗贤侄上来还是好意相劝,并无一语伤人。令郎破口大骂,跟着用五雷钉暗下毒手。
就这等狂妄无知,罗贤侄仍念他父亲只此独子,未肯重手还他,只把五雷钉破去,欲使其略知做戒便罢。不料他不知进退,单人离船上岸,仗你传授,一味苦缠,一追即逃,不追便暗中尾随行使毒计,每次用的都是你门中最阴毒的手法。似这样纠缠了两天,终于遇上别的异人,破了他的法术,将人擒住,吊在树林内,逼问他师长是谁。异人是两位剑仙,你与我两方俱非同道,事本凶险。幸亏令郎在江口所欺少女的亲友那只船也在后面赶来,令郎又改口告饶服输,对头念他年纪尚轻,初出为恶,人未害成,只算是听了罗贤侄的解劝,打了四十下荆条,将他放脱。他那伤还是罗贤侄给他治愈的。哪知他人小心黑,对头一离开,人才上岸,便反脸耍赖,说了许多将来如何报仇的狠话,方始逃走。自己不好,如何怨人?既有本领,如何不去寻那擒他的对头呢?我因念你女流,不愿和你交手,好言相劝,不听无法。但你心肠太狠,只顾害人,不合把你儿子和本身行法来作尝试。计谋虽然狠些,却没想到此法如使不上,害人不成,转而害己。一个弄巧成拙,悔之何及?我老头子近百岁的人了,生平从不过分,你此时如知悔悟,急速退避,还来得及;否则千钧一发,真到不可开交之际,我就想保全,也无从善罢,那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