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材矮胖，一脸横，貌相十分丑恶，知是左邪法，连忙往后一闪，打算掩向余式后，人已由船旁驶过，抢往上，过时睁着一双凶睛朝船窗内看了一，也不知被他看见没有。燕玉见妖独对自己这条船注目，好生后悔。妖转驶老远，没人前面烟波沓霜之中，不见踪影。燕玉虽比余式年轻，因是从小便随半残老尼习武，见闻较多，常听师父说起江湖上的异迹，比较余式力要得多。见那妖脚踏木板，逆上驶，有意卖邪法，断定不是江湖上排教妖巫，也是黑门中的左妖邪，无事相遇，尚须留心，何况避祸逃亡之际。想起这类黑门中妖多半凶残忍，方才不留神被他相了面去，偏生去的又是同一方向，无法避免，心正发愁。

正说之间，忽见上一黑影由远远天相连之突然现，贴着江面掠波星驰而来，晃临近，现全，正是前见妖，依然踏着那块木板，披发仗剑，凌波疾驶，其行若飞。看对面相隔不过七八丈，二人正坐窗前对谈，匆匆未及闪避，两下目光正对，燕玉看那妖一张脸，突睛钩鼻，神态甚是凶恶，面带诡笑，二目凶光正注在自己和余式上，似朝船对面冲来，暗“不好”忙摸怀中弩箭，余式也自惊觉，回手忙取先放在旁的宝剑时，就这转惊顾之间，耳听碟碟怪笑，船旁狼波涌，一条黑影已由左舷窗外对面过。妖脚底虽只一块木板，过时竟被激动，当时骇狼惊飞，波涛汹涌，以后满江面上都是狼激溅，挨近一的舟船都似遇见大风狼一般颠簸不停。余式船更挨近，本是对面冲来，离船丈许稍微一侧，才顺左舷下驶，几于对面过，震撼之势分外猛烈，桅杆舵橹一齐轧轧响，篷帆东歪西侧，随波起伏，半晌才停，似要倾倒神气，吓得船家纷纷向空跪拜，哀求不已。有的船上已起香烛，叩祷告。二人大惊，连余式也料妖故意示威，少时前途必有变故；燕玉更是忧疑，想要泊岸，偏那一带江面宽阔，两边危崖立，列蟑排空，峻如削，离极，除却山猿三五为群没隐现于崖腰烟树之中掷枝、呼啸为戏而外，哪有人行路径？江中暗礁甚多，波涛险恶，船家正以全神注定江，查看势，时左时右穿行暗礁之间，一个个力竭声嘶，争抢上游，令其停泊，势有未能，又无一个泊，思量无计。

余式见妻连日魂梦不宁，面有忧容，知不放心嵩山敌人，老恐被其追上，船川峡第二大起便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越看越怜，温言抚：“燕妹怎的如此多虑？

余式见妻愁急，忧容满面，船行大江之中，退艰难，想起恩师铁扇老人是个剑仙，所借铁扇走遍天下均有照应，何不将它取挂船？就不能吓退敌人，也许和黄三姑一样引来两个帮手，便和燕玉商量。燕玉虽觉此举招摇，师父知未必愿意，事急之际也无法想，只得将扇取，挂向船，余式特意把扇打开。那船家是个老江湖，先也看妖去而复转，形迹可疑，正想向余式盘问，双方有无过节，一见将扇挂，好生惊喜，忙命同伴船伙将余式请至窗外，问知双方并不相识，笑：“原来相公竟是有大来历的，老朽从小往来江中已数十年，此扇共只见过两次，不算今天，至于江湖上的传说这位老人家的异闻奇事那就大多了，有此一扇随，多厉害的对都不怕，何况不一定呢。此时风大，这样悬挂恐伤扇面，其实此扇虽然多年不见世，是老江湖多半知，尤其江峡中的老船家均知此事，相公只把扇折好，由我用两红绳绑在船桅上面，再打一个绳，任多厉害的黑门中人决不敢于侵犯，到均得帮助，放心好了。”余式闻言大喜，忙告燕玉。燕玉虽觉对势力太大，党徒众多，仇恨又，小贼刚愎任，什事都得，寻常敌人自然望即远避，不敢招惹，真要遇见有名敌，仍是未必有用，听船家这等说法，到底心宽一些，妖一去，并未再见。走到西初，船到乌鸦嘴镇上停泊，一直平安无事。余式再三劝解，说是事偶然，敌人真来寻仇，早已动手，何待此时？

燕玉终想事情不应接二连三发生，尤其是昨遇黄三姑，人甚诚恳义气，已先约定，今日追来途中相见，始终未到。此人女中剑侠，飞行神速，不会追赶不上，必是昨夜往庙中探看，遇见敌，独力难支，甚或受伤，故此未来。受人好，理应回舟探看，偏又无力相助，空自悬念，依然放心不下。

那夜贼巢兽阱我连杀三虎你曾看见，自蒙卢老前辈大恩，将我本真力发动，又蒙左老前辈传我《三元图解》，日期虽然不多，功力实已大，便你连日照我所传图解用功，虽因船上太窄，好些手法不能演习，就这不多日的坐功，已比从前加了不少真力。听卢老前辈说，照此《图解》再习三月，江湖上便少敌手。此是左老前辈秘传心法，百年难遇。昨夜见你真气劲力已然充沛全，比前大不相同。照我二人的本领，便遇敌人也无大害，何况还有这柄扇可以防呢。”燕玉：“我从小随师，武功本来比你得多，就你后来巧遇奇缘，蒙卢老前辈看你天生神力，骨禀赋与常迥不相同，将你气开通，又习《三元图解》，表面是比我得多，功夫还是我较纯厚。以此对敌，固然寻常人不能近，但是江湖上异人甚多，老的两个对游众多，还是一些正经成名人，小贼所同党极少善良，互相勾引，什么事都得来，就许是他请来的党羽，多大本领也非敌手，如何不令人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