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拿。"万芳笑说:"你只要有点机会便想卖弄水性,三凶两怪水性都好,虽然死了几个,还有不少贼党,你孤身一人,狭路相逢才讨厌呢。"姜飞笑答:"看这水势,张庄必已水淹,群贼本就胆怯,我这铁老大哥一向救人要紧,水灾一成,我们都要大起忙头,无心再和群贼对敌。苏、李二贼本来心慌,正好乘机下台,也许就此拉倒,或是改期,打不成了呢。"
王妻接口道:"万师叔此言有理,那年大水张庄全数水淹,第二年特把地基添高一丈,好些楼房重新加工建造,花费了许多钱财。他那房基坚固,地势较高,虽不至于坍塌,这次水势比那年更大,怎么也不免于水淹,至少庄前四围必被大水隔断,贼党昨日惨败,哪里还敢出什花样。我看姜师叔不必劳动,这里有的是树木竹竿,斫些下来扎一木排便可往来,也许水来太急,张家赶造不及,我们多扎两副,顺流驰往山口,还可卖他一点好价钱。我们不是他家长年佃户,愿者上钩,如嫌价贵,转送别人也是好的。"
众人都说有理,仗着刀剑锋利,容易斫伐,老少五人同时下手,转眼斫了一大堆,就着昨日绑贼的套索,取些山藤,削上一些竹钉,不消两个时辰便扎成了两副。大家忙于扎排,连饭也忘了吃,还是王妻提醒,就着现成冷馍匆匆吃饱。
万山夫妇急于回家看望,姜、万二人也是少年心性,既想山中行舟,就便游玩,又觉水灾已成,困守崖上无什意思,不如乘了木排去和老汉商计救灾之法。又料大水起后铁笛子必要回转,昨日分手时他便防到水灾可虑,此事早在他意料之中,以他平日为人,必有预计,这类救济灾荒的事不知办过多少,经验丰富不算,并有一笔专门救急的钱财和好些存粮,许多有钱的人都经他说动,无论何地都有同道,召集人力物力均极方便。
听说昔年华家岭山洪成灾,便有一次被他无心撞上,暗中出力,救了许多苦人,也许昨日看出雨水太大,形势不妙,去往别处准备,此去正好与之相见,学他一点手法,长些见识,以为将来遇灾救人之用,省得空抱一番好心,遇到事变暴发,便不免于手忙脚乱。
旺子自不肯一人独留,互一商量,全都不愿守在当地,好在这样大水,不会有人前来,洞中所留均系铺盖食用之物,除两个小衣包不愿带走,重要一点的都在师徒三人身边,匆匆议定,便同起身。
为了山路宽厌不等,水流太急,有深有浅,也许前途还有无水之处,这两副木排扎得十分灵巧,长只七尺,宽还不到三尺,刚巧老少五人分成两起。万山夫妇在前,各拿着一根竹竿,业已走;姜飞独立船头,手执竹竿,又将三折钩连枪抖直,以防转侧之用,万芳先拿着一根竹竿在后撑船,后见旺子因听二人招呼,锁心轮业已收好,手持一柄三折钩连枪,立中心,水流太急,人又矮小,用它不着,便将钩连枪要过,准备万一遇见横里冲来的激流,用它勾搭石树,以防翻侧。这时水势越大,骇波电射,木排顺流而驰,其急如箭,只见两面山石草木、峭壁危峰一排接一排比马还快,往后面倒退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山口业已临近。遥望前面惊波滚滚,恶狼奔腾,平地水高丈许,由来路起已成一条大河,一轮秋阳已近天心。前面人家都是三两为群分列两岸,虽有两处地势较低,水也只淹到门前不远而止,相隔还有三数尺,不曾进屋,田地却均淹没,只稀落落显出几片高地。昨日不曾留心,大水起后,这才看出老汉父子设想周密,山回零零落落约有好几十户人家,没有一处房舍不当高地,当中只管波翻狼滚,汹涌奔腾,两岸人畜房舍毫未波及,鸡犬牛羊仍在上面起伏走动,悠然自得,不过所有土人均立门外,对着面前洪水面现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