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抵消前,不肯传授金丹大道,以致延误仙业,所以对于子孙门人格外严加约束,其实不是真个怪罪,回去至多申斥几句,讨个没趣,眼前先落个爽利,受祖父责罚或向自家尊长告饶,也不丢人,有什相干?”
齐令贤微愠道:“小一辈中,就你两弟兄淘气,如今越来胆子越大,和淳于姑对口已是该打,竟敢背后议论起老人来,这个却饶你不得!”郝锷知道齐令贤外刚内和,素知自己弟兄聪明勇武,有意恐吓,便假作害怕,慌道:“三姑,这须不干我事。我虽杀人,并未开口,都是我哥哥说的,千万不要告我才好。”郝谆接口道:“你怎胆小!这两位姑姑素疼我们两个,吓吓我们罢了,你也认真。事如举发,也少不了你!”淳于芳笑对令贤道:“其实令侄所说也是实情。别位大公无妨,彭、李二位老大公治家素严,对于子孙门人决不宽纵。由我讲情,恕过他兄弟初犯吧。”令贤笑道:“芳姊你哪知道?
这两小人坏得出奇,他知你好高,明和你对嘴,却借话恭维,使你生不出气。见我要告他们,一个假害怕服低,推他哥哥,一个扮三花脸,拿话僵人,使你真也不得假也不得。
愕侄是正凶,我先前那等说法,他又告饶,做可怜相。我如单举发他一人,诸位老大公一问根由,我如何答法?休看他弟兄你推我赖,刚柔不同,实是一同闹鬼。大的一个说错了话,好面子,不肯公然告饶,却由小的出头说软话,仿佛没有义气,倭过于兄。请想正凶既不举发,却告帮凶,焉有此理?又知你必说情,顺带再恭维你两句,于是我们给他隐了恶迹,结局他们还有一人落个硬汉,就告饶,也是向我自己人服低,你没听他说,向自家尊长告饶不为丢人的话么?他把你当外客,所以一句软话没向你说。他两个处处使鬼心眼,真要犯了家规受罚时,弟兄两个早争着领责了。人小鬼大,你上了他套,还代说人情呢!”说时,引得彭、丁诸人均笑了起来,郝氏弟兄却只装呆不语。
淳于芳原喜两小机智,闻言佯怒道:“你两弟兄竟这等好猾么!”底下话未说完,忽听左侧暗云中破空之声,晃眼一道青光飞来,落到地上,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女,见面便向二女说道:“朝来五敌已陷西方绝地,不知怎的,内中竟有能者,识得奇门阵法,乘着一点空隙,舍了同党,独纵遁光遁走。下余四人,只一个是会剑术的,已被我们围住,尚未成擒。事出预料,李六弟说三姊和芳姊三道岭去过几次,轻车熟路,最好跟踪赶往一探,就便与塔平湖送信,请转告韦老大公,说敌党七九六十三名铁卫士的头目人许又出现了,因宫门三杰和今日逃走的人均通剑术,铁卫士中也颇有能者,尤其那隐退多年二次出世为人鹰犬的恶贼,更非好相与。此去以速为妙,知道芳姊只管飞行绝迹,老舍不得离开这匹爱马,小千里雪无论多快,终不如御剑飞行,一人前往,势子较单,特命妹子来说,请将此马暂存庄中,就便借与那送东西来的周二兄所收门人柳春代骑了去,以便此马灵性,记得出入门户,可以直达,省得人地生疏,再回来转动阵势,万一又生别的枝节。彭二弟,-、锷二侄如欲见识,不妨前往,庄中姊妹兄弟侄男女已去了不少,适才听说郝五老大公许也要去哩。”说罢一纵遁光,又向来路飞去。齐令贤道:“孙三妹就是这等性急,连话都不容人问就去了,我们只好照办吧。事情越闹越大,风声日紧,后日便是新年,敌人期限已迫,狗急跳墙,党羽日众,芳妹虽然智勇双全,剑术高强,马总不能如人,万一狭路逢凶,彼众我寡,人虽无碍,一个难于兼顾,使此良马龙驹受伤,岂不可惜?好在据郝五叔说,到日事使自了,芳姊应敌本不需它,莫如由我命专人照管,寄在前庄马厩,到了清明,再约几家姊妹同往北天山打猎,就便一访狄家姑嫂如何?”淳于芳闻言,两道秀眉微微一扬道:“这些狗贼敢动我一根马毛,我不将他斩尽杀绝,再拿他衣食父母抵命才怪!今天为了求快,又送柳贤侄入庄,可省点事,自然不能骑它了。”说罢,向马说道:“你送柳春去见五位老大公,就在庄中等我。现时狗贼党羽甚多,如无我命,不许自回白马山寻我。”马点了点头,二女随同起身,微微一闪,一青一白两道光华立即破空飞去,郝、彭三人也各飞也似往西方踏雪驰去,晃眼没入寒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