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安安静静的,不禁喜夸道:“哥哥以云为幕,竟能障御这等狂风暴雨。快些回去传我,你如不肯,我便生气了。”崔晴笑答:“妹妹的话,我还有不听的么,此是旁门末技,所荫蔽处,只在一二十丈以内,不能及远,有什希罕?
目前你根基已固,只等伯父伯母开山出来,仙业成就,自然为期尚远,如论法术,妹妹所学,真比我强得多呢。”绿华笑道:“将来我如真比你强,也必教你。只是你今晚却非教会我不可,最好此时便传,还可就便演习。”
二人边说边走,四面漆黑,只当中禁地一片光明,再不理会方向,只顾说笑高兴,随着山路,曲折前行,不觉把路走岔,当时也不知道。崔晴如照原意,升空查看一下也好,偏是分秒不舍离去。再听绿华学法心急,明知这一就地演习,如有外人在侧,立被看出,无如心上人正在兴头上,不忍拂她心意。心想:“自从先前层云微荡之后,虽只走出十来丈远,因是缓步徐行,也有盏茶光景,更无异兆。多半来人知难而退;或是正教中高明人物路过,始而疑心旁门闹鬼,后用法力,透视云雾,看出自己结伴游山,行法遮蔽风雨,不是妖邪一流,临发又止,没有冲入禁圈,便即走去。否则,决无如此太平。”越想越以为是,不特没有飞起查看,反到格外讨好,尽情传授。绿华自是颖悟,一学便会。
等把口诀用法记完,正待上路演习,忽见前面山路积潦,遍地泞湿,明光所照之处,一股股的山泉纵横交错,上下流走,势甚猛急。绿华笑道:“我们走进雨地了。才下雨不久,怎会有这么多的雨水?”崔晴笑道:“你不知今晚的雨有多大呢。自我和妹妹初见那两天,便看出天色不久必要剧变,不想挨了好几天,因是无关,故未在意。照理这类风雨发作越晚,蕴蓄越厚,一旦暴发,声势也越发浩大。现吃我禁法逼住,四面包没,此时尚看不出外面雨势之猛。只等走向高处,我把禁法一撤,只留当空片云遮雨,再把明光放大一些,管保满山都是白龙飞舞,才叫壮观好看呢。”绿华喜道:“‘山中一夜雨,树梢百重泉。’这两句诗真好,但这还是雨后美景。常想深山大雨之际,景物必更豪快。无如身是凡人,不具慧眼,休说夜间沉黑,能听而不能见,青灯苦雨,转惹愁思;便在日中,也只见到水烟迷漫,四顾混茫,不能放开眼界,一豁心胸,纵有奇景,也难看到。尤其身立雨中,遍体淋漓,水泥污湿,更是不堪承受。难得你禁法神妙,上面不被雨淋,又能在雨地里大放光明,纤微毕现,雨势再大,更必好看极了。我正嫌地上水湿,积雨之处大多,这一段虽是石地,鞋袜保不浸透,快到高处去吧。”崔晴悔道:
“只顾说话,忘了走入雨地。妹妹鞋子想已水湿,这却怎好?”绿华笑道:“无妨,义母前年为我备办了好几双,因是山中藤草所织,买回时本就工细,又经义母修饰,看去光洁如锦,我脚步轻,山居不常走动,且穿不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