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挚的道:“老爹,在下实在想与老爹全家多作盘桓,但是急事在身,不克分暇,以后日子正长,在下一定会专程来谒,不到老爹你讨厌了决不离开…”
老人执意不肯,薛大全的浑家亦帮着挽留,楚云说得唇干舌烂,费尽了力气,老人才在万般失望之下勉强点了头,但仍逼着楚云许下一个来期,直到楚云答允了,他才有着喜色,带着快刀三郎季铠,煞君子盛阳二人入内搬取皮舟。
楚云一直没有进屋,他怕再看见黑妞那张含意的面庞,那泪盈盈的眸子,这是一种负担,一种心灵,精神与情感揉合起来的负担,或者你不想去承当,可是,这却由不得自己,因为,对方已将她的那些梦与爱交给你了。
等老人伴着快刀三郎与煞君子出来,二人肩扛着那外表折叠得整齐的皮舟,皮舟保管得很好,上面毫无灰尘,颜色明净,可见是时常被拂拭过的。
楚云一再谢了老人与薛氏,他怅然向屋内望了一眼,低声道:“老爹,大妞的名字叫什么?”
老人的眼圈有点红红的,他苍哑的道:“大妞儿叫薛美娘,这是她爹给取的,刚才,丫头哭得厉害,老夫想,她也一定不愿见你现在就走啊…”楚云无奈的叹了口气,自长衫内取出一个玉盒,正要交给老人,却发觉老人正怔呵呵的向他看着,楚云尚未说话,老人已若有所思的道:“楚哥儿…你现在这打份,真俊得紧…你…唉,老头子我忽然想起大妞儿平时是如何巴望你,念道你,现在,我想到了一点这丫头是为什么,你们年龄原就相若…但是事到如今…唉…可惜…都怪这丫头福份太薄…”
楚云急忙将手中玉盒塞到老人怀中,真诚的道:“老爹。这些,算是在下送给大姑娘的贺礼,区区之物,万乞笑纳,老爹,缘份乃属天定,人力勉强不来的,在下去了,请代问候大全哥,祥生侄子好…”老人含着泪接下了,边哽咽的道:“楚哥儿,你真叫楚非?”
楚云忙道:“不,在下真名叫楚云,老爹,请原谅当时相瞒之罪,因为那时在下有难言之隐,出此下策实非得已…”
老人又依依的道:“那么,楚云哥儿,你可一定要再来啊,与你的夫人一起,大全祥生见你不着,他们回来会怪我老头子留客不坚的…”
楚云颔首允诺,向老人及薛氏拜别,一行八人又翻身上马,临行时,老人热泪纵横,薛氏亦炫然欲涕,终于,楚云咬着牙一挥手,抖缰而去。
行出数丈,楚云忍不住回首再望,却看见在老人与薛氏身后,黑妞正倚门而位,她一面哭着,边向楚云摇手,这情景,与当年她送楚云离开的时候是一样的,只是,世事多变,今天,却与往昔迥异了,有着凄凉,有着唏嘘,或者,也有着往事的梦的残痕。
楚云挥挥手,策骑奔去,他要将这段堪可留恋的遗情抛在身后,因为他不能,也不愿对这方面再有抱撼,这原因很简单,有了黎嫱,楚云即拥有了一切,他已很满足。
当一行八骑来到楚云当初登岸的那片小丛林前,黎嫱己含有深意的道:“云,方才,那位薛姑娘真令人感动,他们全家人又都是那么好,假如没有一付铁石心肠,只怕谁也摔不下,丢不开,而且,薛姑娘又长得很美…”
楚云强颜一笑道:“我没有铁石心肠,但我知道我不会在这男女之情上再受因扰,因为,我有了你,真的,小嫱,我有了你,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黎嫱哼了一声,道:“只怕你嘴里是这样说,心里去想到另一端上去了。”
楚云勒住坐骑,转过头来凝视黎嫱,平静的道:“小嫱,你与我是夫妻,你该知道我不会对另外一个女孩子发生情感,就像我明白你只爱着我一个人一样…”
黎嫱默然了,眼圈儿却有些红红的,楚云吁了口气,低切声道:“小嫱,天下之大,我只有你,你只有我,你…你再折磨我,我就跳海了…”
狐偃罗汉等人这时已下了马,由紫心雕仇浩指挥快刀三郎及煞君子二人,退下皮舟外的厚布套子,小心翼翼的将皮舟展开,狂鹰彭马又自鞍囊内取出一个早已预备好的软皮鼓风来,接在皮舟的输气口上,一上一下的将空气灌人皮舟之内。
乘着各人正在忙碌,大罗汉行到黎嫱身旁,低沉的道:“弟妹,你放心好了,楚伙计不会对那妞儿有意的,否则他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你?别生气,假如楚伙计胆敢稍有异念,俺第一个找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