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腿就是不听使唤,躲在竹篱外直发抖…”
他仿佛在回想刚才那一幕般,脸上还有着徐悸,咽了一口气,才神色较定的又道:“谁知道我虽然躲的很好,还是让人瞧见了,一个大汉子飞过来把我给提溜过去,进屋后,大娘已死在那里,那大汉本来也要给我一刀,不知怎的,他突然问起我叫什么,姓什么,我就告诉他,我叫顺子,姓王,那汉子嘿嘿一笑告诉我,说不姓项的人都不杀,不过,我撞见了他们的好事,必须把我留在这里,让我转告一句话给七哥——”
抹抹眼里的泪水,项七道:“什么话?”
顺子苦笑道:“他说七哥只要敢去老营盘,就会知道他们是谁了?”
项七瞪着一双眼,吼道:“杜八——”
浓眉倏地一扬,燕云飞那紧抿的嘴绽开了,道:“老营盘杜老八,的确是个硬把子,不过,他不该冲着项七来,他的目标该是咱们,咱们三年前在汉阳道上管的那档子事,他还没有忘记…”
项七厉声道:“操他个舅子的,我要剥了他…”
老沙恨声道:“别急呀兄弟,咱们也不是面儿捏的,豆腐拌的,瞧着吧,项家的七八条人命可全要讨回来,不管咱们将要付出何种代价,那一嘟噜,那一箩筐的新仇旧恨,总要一点一滴的利上加利,如数的挖回来…”
沉思片刻,燕云飞道:“由种种迹象看来,咱们才出小磨岭就让人给盯上了,杜八一定看准咱们会上这条路,故意在咱们之前先屠了项兄弟的家,那样子好让咱们先乱了阵脚…”
老沙呸地一声道:“他美的冒泡,妈的,咱们现在就去踩他的窑口…”
项七位道:“好呀,兄弟,我们杀上老营盘,撕了那婊子养的…”
他真伤心透顶了,眼泪鼻涕一把把的甩下来,一头栽在他老娘身上,呜呜地痛哭起来,王顺子似乎被吓呆了,坐在地上半晌,才爬起来,道:“七哥,我回去了,娘以为我也死了呢…”
挥挥手,老沙道:“去吧,别再来了。”
顺子仿佛逢了大赦一样,拔起腿来往外跑去,老沙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冷笑,望着王顺子的背影,道:“当家的,顺子可疑…”
燕云飞淡淡地道:“嗯,我明白,他不安的很…”
项七忽然泣道:“别动他,顺子,不过是个孩子…”
老沙嘿嘿地道:“孩子,愈是孩子愈可怕,我不信社老八会有那份慈悲心肠,留着他当活口,如果我料的不错,他恐怕还是他们的同伙…,摇摇头,项七抹着眼泪,道:”老沙,别瞎疑心了,顺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是有点调皮,决不是个坏人,何况他娘和我娘…“
老沙苦笑道:“兄弟,别管这些了,先把老太太葬了,咱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办呢,兄弟,咱们可不愿意他们在那里吃香喝辣的,嘲笑着咱们几个在这里呼天抢地呢…”
项七一抹眼泪,道:“当家的,咱们上路——”
燕云飞一呆,道:“老太太尚未下葬,等丧事办完了。”
摇摇头,项七道:“用不着了,我一把火烧个干净,人死如弃泥,早晚要归土,不如烧了,也算洁净…”
这条血性汉子倒也洒脱,看的也开,说完话,真的动起手来,满屋子浇了油,一把火真个烧的满天通红,雨势虽大,风也狂热,火加油,那还真烧的快,股股尸臭随风而逸,项七就这样一把火烧了他的家,烧了他的老娘和兄妹…
跪在火光下已半天了,项七擦干了眼泪,仇恨已让这个汉子不知道哭是什么,他只知道腰里那柄剑,是他唯一能发泄的东西,一手扯出了剑——挥舞在火光烈影下,他凄凉的吼道:“上苍,我发誓,我要用这柄剑洗刷掉老母、兄妹的血恨,我要斩了杜八的脑袋当球踢,一直踢到我娘的葬身之处…”
铿锵的话声如碎石裂帛全那样坚定,他瞪着那双通红的目刃,瞪着茫茫灰灰的寒夜,迎着洒落的雨滴,拉开步子向雨里行去。
老沙叫道:“兄弟,去哪里?”
项七冷冷地道:“还用问,老营盘,杜八的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