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祥大么?”
缪千祥将“鬼头刀”单手支地,深勾着脑袋,有意变着嗓音道:
“回二当家的话,小的正是周祥大,这晚了,二当家还不歇着去?”
哼了哼,齐灵川翻动着眼珠子,巴掌拍着自己凸出的大肚皮:
“倒是怪了,周祥大,你管得着我呢、还是我管得着你?尊卑有别,上下有分,这个规矩你懂是不懂?我歇不歇着,是我的事,你却犯的哪一门心思?我操!”
缪千祥忙道:
“是,是,小的失言,还请二当家恕过…”
吐了口气,齐灵川大概夜来马尿灌多了,竟有着少见的唠叨:
“你们这些兔崽子,一天到黑,光知道吃冤枉,完全是一群不中用的酒囊饭袋之属,他姐,你们可晓得如今日子有多难熬?为了保存这座山头,维持大伙兄弟的嚼粮,我们三个做头儿的花费了多少心血,绞尽多少脑汁来找路子、挣银钢?若是早明白立帮混世有这么难法,孙子王八蛋才干这一行,出一样的力气,却把肥油朝大家嘴里分摊,落到眼下,仍然鸟蛋精光,要是只得我哥三个,八百年前就大发啦!”
缪千样身上冒着冷汗,只有唯唯暗暗的道:
“三位当家确然是够辛苦的…”
打了个酒嗝,齐灵川哺哺的道:
“说起来,‘一青二白’这几个家伙,也不算什么好东西,斤斤计较,吃人不吐骨头…”
缪千祥迷惑的问:
“‘一青二白’?二当家说的是——?”
挥挥手,齐灵川有所警惕的道:
“不关你的事,少问,总而言之,若要求人,就不得不受几分鸟气,你当这天底下真有什么道义节操、慷既大度的说法?娘的,要是有,也早叫狗吃了,如今是利字在前、贪字顶头,有好处才有交情,没有好处,便算亲爹亲娘亦只好一边风凉去!”
缪千祥陪笑道:
“二当家息怒,保重身子要紧。”
瞪眼瞅着缪千祥,齐灵川低着舌头道:
“周祥大,咂,你那档子狗屁倒灶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可不能‘舍盘’哪!”
呆了呆,缪千祥愕然道:
“我,我哪桩事儿?回二当家的话,不知二当家说的哪桩事儿?”
齐灵川身子晃了晃,粗着嗓门道:
“娘的个皮,晚上我多喝了几杯是不错,莫非你也和我一样喝多了?我是指你媳妇的那档子事,她不是和你吵嘴跑回娘家去了么?你去要人又吃她娘家亲戚轰了出来,这桩事你都能忘了不成?”
哈着腰,缪千祥赶紧道:
“没有忘,小的没有忘…”
齐灵川大马金刀的道:
“小子,你,呃,用不着客气,下一次见到你老婆娘家人,无妨把话放出去,他们算是什么玩意?庄糊孙、土老子,不够爷们使小指头一戳。怎么着?吃了狠心豹子胆啦?竟扣住‘白麒麟’帮兄弟的媳妇不放,约莫全活腻味了…周样大,你去跟他们说,再不把人交出来,嘿嘿,就怪不得姓齐的要去抄他们的老窝!”
缪千祥心里焦急,表面上只得扮做一派恭顺的道:
“多谢二当家关怀,小的自会依二当家吩咐去办…”
“嗯”了一声,齐灵川点着头道:
“这才像话;我说周祥大,你放心,一切都有我替你担待,天塌下来我先使头顶着,哼,哼,凭你老婆那一窝子娘家人还能啃得鸟去?”
咽了口唾沫,缪千祥小心的道:
“天色不早,二当家,还请回房去困一觉吧?”
齐灵川怒道:
“又来了不是?回不回房困觉是我的事,你少喀嗦,周样大,可别给你鼻子长了脸,惹毛了我,照样叫你嫌难看!”
缪千祥干笑着不敢再多说话,齐灵川这才像刚刚发现旁边还有个潘一心似的,上下打量着这位“回龙腿”含含混混的问:
“呢,你叫什么名字来看?看起来面善,却是一时记不清了。”
踏上两步,潘一心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