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仪摇摇头,道:“我还不至于如此阴毒,而且这种事的根本也不在于第三者,完全要看他本人,他是喜欢那个人,我的破坏只会得反效果,如他不中意那个人,不用破坏他也一样会拒绝,真的,任何此类的发展,我除了静观其变,不作丝毫干预!…”
江尔宁若有所思的道:“或许,有人真要试试?…”
舒婉仪落漠的一笑:“我该祝福那个人,她很有成功的希望。”
江尔宁忙问:“怎么说?”
舒婉仪枪然道:“因为,我虽不敢说我是哪个人与关大哥当中的阻碍,至少却是关大哥内心的一层顾虑,他为了不予我大伤痛,太失望,可能会对除这之外的任何女人有所保留态度,但今晚之后,我既已不存在了,没这层顾虑,关大哥会容易撤除他情感上的藩篱,那个人对他的争取也就比较得心应手了…”
江尔宁脱口道:“真的?”
舒婉仪的头点得好沉重:“我想是真的!…”
不觉俏脸一红,江尔宁感到有些内疚与不安,她忙道:“你不会死,舒家姐姐,事情还不到绝望的时候,犯不上如此悲观,你不是短命之相,你定可以安渡难关,化险为夷的!”
舒婉仪轻喟道:“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江尔宁安慰着她:“不见得,世间事,往往都会有出人意料的发展,或者我们会有救星从天而降,我看那两个前往‘福新庄’查探虚实的愣小子双双从马背上摔下跌死了,这几个凶神等不到便只好放我们上道,也或者——突然起一阵大旋风,把我们卷出关去,安安稳稳送到‘断肠坡’!…”
舒婉仪空茫的笑了,道:“你也知道,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江家姐姐,到了时候,我只求你不要冲动,任由我去吧…”
江尔宁摇头道:“我办不到!”
舒婉仪忧戚的道:“如果你硬要为了我挣扎,为了我抵抗他们,其结果亦无二致,除了我劫数依旧,你也会受到伤害…”
江尔宁壮烈的道:“我不管,至少我心安了。”
舒婉仪沉重的道:“这是不须要的,江家姐姐,这是无谓的牺牲!”
江尔宁慢慢的道:“我要尽到我的责任,尽到我的本份,舒家姐姐,临难苟免不是我所能做得出来的事,我但盼于心无愧,其他的就不考虑了!”
舒婉仪眼圈一红,道:“不要,这是愚昧的!”
江尔宁平静的道:“我意已决,随你说吧!”
舒婉仪的声音有些硬塞了:“江家姐姐,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这样委屈自己,这样使自己遭受磨难,这是没有意义的…一个人的牺牲为什么非要付出两个人的生命代价?”
从杠把的下方伸手紧握住舒婉仪冰凉的手,江尔宁充满情感的道:“舒家姐姐——这是为了道义,为了责任,为了良心上的平安…”
舒婉仪抽噎了一声:“但承受者的心却太痛苦。”
江尔宁怔忡着,一时没有再说活…
舒婉仪将身子坐正,望望天色,喃喃的道:“那两个前往‘福新庄’的人,大约快要回来了!”
江尔宁心头猛跳,故作镇定的道:“早着呢,哪有这么快来回的,不到天黑过了,他们是赶不回来的!…”
用衣袖拭去额上的汗水,她又咕哦道:“说不定他们真的都从马背上掀下来摔死了!…”
舒婉仪神色晦涩的眺望着极西的暮云霞照,表情就如同这边关的黄昏一样——凄茫而悲凉。
突然江尔宁道:“舒家姐姐——令堂将来…你考虑到没有?”
舒婉仪心里一阵绞痛,道:“我不敢想像…娘如知道了我的不幸会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