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两束流星也似的彩焰,神鬼难测的向白良的颈上飞旋。
白良在震惊中短促吸气,高大的身体猛力回收——但他也知道太迟了,血光进溅在半空中。
这位“龙爪门”当家的坠地之后抖着一身鲜血,十七道深浅不一的血口子,令他的上衣几乎片片飞舞!
沙成山把抹向敌人脖子的一刀,愤怒的旋切到白良的身上,这光景白良心中相当明白。如果沙成山取自己性命,只怕早已躺在血泊中了!
弹身在三丈外,沙成山暴翻三个筋斗始站在白良身前两丈地,他目凝神定的道:“白门主,承让了!”
白良重重的道:“沙成山,你为何刀下留人?”
淡淡的,沙成山道:“决斗而非搏命,白门主,我没有杀你的理由!”
白良咬着牙,道:“沙成山,我如果有那种机会,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沙成山道:“我明白,因为你一直在找机会杀我!”
白良道:“沙成山,你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不少!”
沙成山道:“彼此!彼此!”
白良环视门下,立刻又道:“沙成山,老夫如果习得秦百年那‘百窍神功’下半部,自信足以取你之命!”
沙成山坦然的道:“是吗?我却并不相信。白门主,我一定要提醒你,秦百年居心叵测,如果白门主停服他的药,沙成山敢断言,白门主将全身虚软,如处冰窖,食难下咽,寝又难安,其滋味生不如死!”
白良怒叱道:“胡说八道!”
他狂吼一声道:“去地牢中把丘兰儿母子押出来!”
沙成山心中一紧,道:“十天前沙成山尚难相信丘兰儿母子真会被你捞到千里之外的川南来!”
白良重重的道:“沙成山,丑话老夫说在前头,今日我放走你们三人,皆因这场决斗。错过今日,你们别被老夫堵上…”
沙成山冷酷的道:“白门主,我们已事先言明,而且你也当众答应,此事之后双方恩怨一笔勾销,你为何再出此言?这未免…”
白良咬着牙,道:“是的,老夫答应过你,不过那是有关我儿子白快活的被杀,老夫可以放弃向你讨回公道。但你这两天搏杀我龙爪门下六位舵主与狄总护法之事,这是公事,我不能轻言放弃!”
沙成山咬咬牙,心中在想,这与为他儿子报仇有什么两样?仍然免不了再搏杀!顿了顿,沙成山道:“沙某原意是想由这场决斗而永远化解双方怨仇,白门主定要找沙某结算今日之恨,沙某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候,从“龙爪门”那座高大门楼内门出一批人。
其中有三个中年大脚妇人,两个架持着一个蓬头垢面女子,另一个用布包着个娃儿,那娃儿就在门楼下方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尖吭,衷气十足,沙成山听了心中一紧!
只见被架持的披发女子立刻把掩面长发一甩,回身大叫:“孩子!孩子!”
抱孩子的中年女子猛伸手,叱道:“门主叫你去,你还不快下去!”
披发女子尖叫道:“我的孩子一定饿了,快抱给我,快抱给我…”
这光景沙成山看的十分清楚,但他不敢确定这女子就是丘兰儿。
丘兰儿色艳桃李,花娇柳蝉,虽非天香国色却也玉洁冰清而肌质晶莹,但这女子…
下来了,女子是被两个中年女人架着走下台阶的——她,蓬首垢面,衣衫不整,不时的回首去望身后那女人抱的孩子,口中不知说些什么!
此刻,沙成山的恹恹双目几乎憋出眼眶外,他看到这女子几乎瘦得不成人形,一脸菜色,两颊凸突,双目赤红而无神,她…
她会是丘兰儿?
就在沙成山的犹豫中,对面“铁爪”白良已有几个人在为他包扎伤处,有个大汉取了件大披风把他裹上,白良沉声道:“丘兰儿,你们快离开此地,小心他日别再被我龙爪门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