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扁老如此关怀我沙成山,几与我师一般!”
说着便抱着孩子单膝跪在扁奇面前!
丘兰儿也连忙一身湿淋淋的跪下去!
二人齐声道:“义父在上,义子义女叩拜!”
扁奇忘了搀扶二人,张大嘴巴呵呵笑起来…
沙成山怀中儿子又哭起来,扁奇这才忙伸手拉起二人,道:“好、好、好,如今我们成了一家人,往后只要你们不怕我老人家是个累赘,我便跟定你们了!”
丘兰儿突然又是一声尖叫,道:“不好,我又要拉肚子了。啊!我还有什么好拉的?”
原来丘兰儿不到半个时辰已在江中拉了三次之多,她吃下的东西那么迫不及待的全拉在江水里了!
此刻,沙成山急的直跺脚!
扁奇指着江中骂,道:“真是三个可恶的东西!船上没毒药,拿巴豆来害人!”
沙成山道:“我是见兰妹饿成那个样子,才尽量叫她多吃,没想到反而害了她!”
扁奇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也是这么想,而且孩子又需要她奶,哪里会想到…”
丘兰儿已往芦苇后面跑去。沙成山担心孩子衣湿,忙脱下自己长衫拚命拧干了把孩子包好!
扁奇道:“成山,等兰儿过来,我们立刻上道。此地不宜久留,先找户人家弄些吃的!”
就在这时候,只见丘兰儿跌跌撞撞的走回来,她几乎已站不稳了!
沙成山忙扶住丘兰儿,道:“兰妹,好些了吗?”
拢一拢湿透的头发,丘兰儿苦兮兮的道:“大哥,肚子里已经没有东西了,还是在咕噜噜响,我…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沙成山咬着牙,道:“坚强一些,兰妹!赶到镇上,我便找大夫替你医!”
点点头,丘兰儿道:“大哥,这点苦我还撑得住!”
沙成山道:“我明白,兰妹,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不是吃过更大的苦,忍受过更多的折磨?”
丘兰儿几乎又要哭,她眨着眼皮不让眼泪流出来,道:“我被他们打过踢过!如果不是怕孩子受伤害,我早动手了!”
是的,江湖上的“玫瑰毒刺”丘兰儿,也是道上响字号人物。
去年还同“烈狐”胡大年受聘于秦百年的宠妾冷若冰,半途上下手截杀过沙成山。她自然也非泛泛之辈。
如今为了刚出生的孩子,为了她生孩子不久,身子虚弱,才被“龙爪门”掳到川南,受了好一段日子的折磨!
沙成山又把孩子抱人怀里,丘兰儿跨坐在他的身后面,扁奇也骑上毛驴,匆匆的往东赶路!
初夏的山道上,一大早有些潮湿,沙成山怀里的孩子哭个不停。远处山坡前面有一座山神庙,扁奇回头道:“成山呀,别再赶路了,先弄堆火大家把衣裳烘干,你骑马到附近看看,有人家的话,买些吃的回来!”
点点头,沙成山道:“义父,我也是这么想!”
几人到了山神庙,尚未走进庙门,那婴儿哭得更厉害,光景是尝到了人间饥与俄、寒与冻两大罪了!
孩子的哭声已近声嘶力竭,急的沙成山直跳脚!
丘兰儿刚要接过孩子,忽然捂住肚子,道:“啊!又要拉肚子了!”
丘兰儿往庙后跑,庙里突然传出一声喝叱,道:“是谁一大早弄个娃儿哭不休,害得我老人家睡也睡不好?气死我了!”
扁奇惊愣的道:“是他?”
“谁?”沙成山向庙里面望去!
沙成山怀中的娃儿哭声更大!
扁奇已往庙内跑过去,他手扶门框往里面看,不由得一声欢呼,道:“好啊,果然是你!”
庙里面走出个红面长发老人,敢情沙成山也认识,正是从方家集赶往苗疆去的药老子!
此老一出现,沙成山立刻高兴得落下泪来——那是高兴的泪水!
扁奇不由分说的瘸着腿拉住药老子,道:“老小子来的真是巧,快替孩子看看是怎么了?”
双臂伸展,药老子似是睡不过瘾的打着哈欠,道:“孩子?谁的孩子?”
扁奇立刻沉声道:“我义子沙成山的孩子,拐弯算一算也是我的义孙子!”
药老子一瞪眼,道:“‘二阎王’沙成山成了你的义子?”
说着又看了沙成山一眼,道;“这话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