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劳爱打算二更天赶到那儿,再好生歇息到第二天下午,这样人马的精神便都养足,再赶到渭水河清水飞鼠崖,时间上便正是时候。
现在——二更天刚到吧。
伍家祠堂里的灰砖铺地大院子里,明月当头直罩下,凄凉得更令人觉得这光充满了阴森,宛如另外一个世界般那种霉迷与幽邃…
有两匹叫驴不安的刨着前蹄,驴未拴牢,但却未曾乱逃,而且是一根皮鞭狂抽着…
皮鞭未曾抽在驴身上,而是劈劈啪啪地抽打在地上翻滚的那人身上,而另一个人早已是全身衣衫破烂地躺在砖地上直喘大气!
血在两个挨鞭打的口角外溢,那似刀割开般的鞭痕,更是血肉模糊!
只是这两个被痛打的汉子,仍然在面上挂着一股冷嗖嗖的怨恨,只是不曾开口而已!
有四个凶神恶煞人物,双手叉腰的守在四周,他们背的钢刀并未拔在手上。站在伍家祠堂台阶上面的,是个十分年轻俊俏后生,大概也只有二十出头吧,肌肤白皙,身材修长,面色如月,配上一双星目,月光下又是一袭银衫,直如玉树临风滞洒倜傥,什么叫美男子?哼,这位便是了吧!
又是一阵鞭声中,只听得那美少年冷冷道:“停!”
动手打人的那个大汉停下手来。
只听年轻人沉声道:“一向老子对你们这些盐贩子无好感,果不其然的竟敢在我们天宝赌坊玩诈施骗——突听得地上一人高声道:”你胡说,你含血喷人,我们是先输后赢,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你们没话可说,想不到你们把我兄弟毕恭毕敬的送出来,却又赶我兄弟到这儿,驻马镇的天室赌坊原是黑赌坊呀!“
一阵嘿嘿冷笑,那年轻人道:“好个泼皮精,竟然还这般嘴巴硬,给我着实再打!”于是,又是一阵狂抽猛打中,那汉子一阵抽动昏死过去!
另一汉子忍痛咬牙施力地爬过去叫道:“哥、哥、…你别…向这群强盗土匪论理了,他们要如何便依他们吧…”
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人狠声道:“你没听见,他们不但要取回我们赢的,甚至连我们贩盐的本钱也要掠走,这…这还是个什么世界呀!”突然,台阶上的年轻人冷笑,道:“老实说,天宝赌坊才是天下最讲理的地方,只是你兄弟二人太不长眼睛,诈骗了银子便抽腿子走了,你们把天宝赌坊当成了淘金之地?还是发财之所?哼?”突又听一个大汉骂道:“娘的,你兄弟也太不识相了,竟然啃吃到天宝赌坊来了,敢情活腻了不是!”另一个大汉反手拔刀,边对台阶上的年轻人道:“少东家,干脆做了他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连银子带两头驴牵了走人。”
“呸”的一声,年轻人怒道:“你是头猪呀!天宝赌坊怎好杀人呀?我们只是把被他二人诈去银子追回来,谁要干那杀人勾当?”大汉一愣,望着另外四人。
早见那挥鞭大汉道:“你们这两个蠢材,银子再不取来,难免会被活活打死在这儿,命重要还是银子要紧?”
刚刚醒过来的汉子突然道:“我们没银子!”
台阶上的年轻人冷冷一笑,道:“离开天宝赌坊的时候,你们还各带五百两银子上路的,转眼之间一个也没有了,骗谁?”
另一大汉道:“我来!”
刀已拔在手上,大汉冷厉地道:
“少东,不在他们身上割下些零件,他们是不会说出银子藏在什么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