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着我,这次吃那干人把我掳了来做人质,我就知道她牵肠挂肚,比我还要苦上十分…”
查既白哼了一声:
“谷瑛这趟下手的买卖,不独害了你,也坑得我不轻,什么东西不好去偷,偏偏脑筋动到‘安义府’的大印上,她只要稍有点见识,就该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汤彪伤感的道:
“他们许下厚酬…再说,我夫妻也开罪不起这些人…”
查既白没有说话,肥大的手掌轻拨着水面,发出细碎的声音来。
汤彪又呐呐的问:
“老兄,我,我婆娘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吧?”
查既白静静的道:
“只有白痴才会仍住在原来的地方,‘血鹤八翼’固然恨透了我,同样的,他们也痛恨你老婆,他们知道是你老婆透露了盗印的秘密给我。”
怔了一会,汤彪忧郁的道:
“往后,只怕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查既白道:
“不见得。”
汤彪幽幽的道:
“你不明白,老兄,和‘血鹤八翼’结下梁子,就等于一脚跨过阴阳界啦…”
查既白道:
“那只是你的想法,‘血鹤八翼’并没有这样可怕。”
汤彪苦涩的道:
“老兄,对你而言,可能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可怕,但在我夫妻二人来说,他们就和厉鬼妖魔差不多了,只要他们中间的一个伸伸小指头,我夫妻都承担不起啊…”查既白安详的道:
“所以,你夫妇两个便先躲藏起来,由我正面对付他们,待到纠缠完了,你们再露脸伸头不迟,事情只要解决,一旦雨过天晴,好日子不就又来到啦?”
咽了口唾沫,汤彪忐忑的道:
“只不过…老兄,万一你败了呢?”
查既白喝了一声,道:
“我若败了,贤伉俪便要打算如何隐避保命吧!到了那步田地,至少你们还能活着,我这把老骨头可早就垫上喽。”
打了个寒哗,汤彪怔忡的道:
“你千万别栽跟头才好。老兄,我夫妻往后的辰光,全依靠你了…”
查既白心想——漫说你夫妻往后的辰光了,就算“安义府”的冯子安,他那前程性命也还担在我肩上啊…洞里有点冷,光线也更暗了。
汤彪沙沙的道:
“看情形,那干人该已走了。”
查既白没有做声,他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
黑暗中的时间,好像特别漫长,尤其是又冷又湿的黑
更令人觉得难以消受,水流的声音单调,而似永不歇止的持续着,益发增力那那种不耐的窘迫感觉。
忽然,乌黝黝的水洞中猛的翻起一片狼花,一条漆黑的影子突兀冒出——当还没有被确定那是某一类物体的形状前;又淬而潜入水中不见。
汤彪骇得惊呼出声,却一下子灌进满嘴满喉的水——查既白业已紧抓着他,一头朝水洞外钻出。
查既白早就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就是现在了。
竹楼瓦顶的一家小酒楼,便坐落在驿道的路边,飘垂的雄筛在大老远就能看见,日头当午,过往的行旅,就兔不了要在这里歇足打尖,喝上两杯解渴了。
楼下靠窗的座头上,查既白刚好喝下第三杯花雕。
汤彪那一张扁脸也泛了储赤,就像吊着的一副猪肝,他的酒瘾不小,这阵子,四两一壶的“二锅头”业已下肚两壶啦。
夹了一块卤牛肉塞进嘴里,查既白一边使力咀嚼,一边道:
“我说汤彪,你少喝点,这一路上我们还得加几分小心,你别以为越往前走越会太平…”
打了个酒嗝,汤彪用衣袖抹了把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