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似乎不大使用了,此处很干净,亦不见有什么物品堆积,可能这老帮子又换了新所在啦,娘的,若尚有什么隐密价值,她也不会叫我们进来躲藏…”
凑近了一点,影子又压着嗓门道:
“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老板,你答应牟香的五万两银子,真的要全数给她?”
查既白笑了:
“为什么不给?这原是我们的承诺呀,你要知道,虽盗亦有道,我们久走江湖,越发该重视信用!”
影子摇头道:
“盗亦有道不错,重视信用也不错,问题是在于对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人,像牟香这种贪婪自私、趁火打劫的混帐东西,我们根本就可以不理会她的讹许勒索,将来便是传扬出去,我们也不怕站不住脚!”
用手摸着肥厚的下巴,查既白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他的双眼却闪烁着光彩——种恶作剧的光彩,他的腔调也透着古怪:
“你的看法很正确,云楼,可是我们必须兑现我们的承诺,不给那老帮子落一点口实;此外,做一桩事的原则尽管遵守,运用的手段却无妨灵活,我们给她钱,这是我们该付的,然而,谁又能说她将来不求我们?谁又敢肯定她求我们的时候得以免酬?云楼,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影子不禁芜尔:
“老板,还是你高,面子里子全顾到了,牟香老婆娘的苦头有得吃啦!”
查既白庄重的道:
“这不叫吃苦头,这是做生意,是一种服务,服务岂有不给钱的;就如同牟香为我们办事,少她一文都不成,等到我们有幸替她效劳的光景,她又如何能杀价?彼此公平交易,才是愉快的‘合作’。”
影子有些迫切的道:
“想来老板你早已胸有成竹!”
查既白淡淡的道:
“还谈不上胸有成竹,只是个概念而已,不过原则既然决定,法子就可由人去筹思,云楼,关于各种找钱的门路,我是行家,大老远就能嗅到银腥铜臭的味道!”
影子由衷的道:
“我完全承认,而且甘拜下风!”
嘘啼一笑,查既白道。
“便叫牟老帮子暗里得意去,咱们是骑在牛背上看唱本,端走着瞧啦!”
沉默了一会的谷玻,边侧耳聆听外面的动静,一边小声道:
“老查,你听,怎么这会又没什么声音了;大约是‘丹月堂’的人全撤走了吧?”
查既白也专注的倾听了片刻,然后,他摇头道:
“还没有走,只是他们把嗓调放低了,而且说话的人也大为减少,谷瑛,这种情形并不是佳兆,我们要加几分小心一一”
谷瑛惊慌的道:
“老查,怎么说这种情形不是佳兆?”
查既白镇定的道:
“这表示他们可能已展开搜索行动,人在行动的时候,废话就不多啦!”
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谷瑛惶怵不安的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查既白轻轻的道:
“以不变应万变,谷瑛,沉住气,不必紧张,天塌下来有我老查先使头顶着!”
影子笑道。
“不,老板,天若塌下来,牟老婆娘得第一个抗住!”
查既白也在黑暗中笑了:
“这老帮子与‘丹月堂’来人作首次接触,可能会十分艰苦,任她又刁又滑,那般杀胚却也个个精钻,人人好狡,两头这一碰上,想想双方各逞手段,钩心斗角的场面,定然是够热闹的…”
影子忽然若有所思的道:
“对了,老板你似乎不曾告诉牟老婆娘追我们的人是属于哪个堂口!”
查既白忍住笑,道:
“当然不能告诉她,牟香的毛病我明白,如果说了真话,难保她不出卖我们,再则假使知道我们的对头乃是‘丹月堂’的一干煞神,恐怕就不一定敢帮我们这个忙了!”
影子道:
“另外,就算她肯帮忙,价码也必然会大大上涨,少不得狠敲我们一笔!”
查既白窝心的道:
“老子叫她拿这票黑心财也不得安稳,娘的,白花花五万两银子,岂是这么轻松捞法的、不费点精神,成么?”
影子在四周走动了一会,抬眼朝铁栅框外端详:
“只不知牟香现在正于什么?‘丹月堂’的人又在做啥、大概不会彼此干耗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