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分为六截一-都是齐腰被斩,五脏六腑,倾泻遍地,乖乖,谁说楚雪凤有“妇人之仁”?
瞿长良双剑吞吐,声如打结:
“你你你…楚雪凤,你也未免过份狠毒了!”
倏然让开劈来的-柄板斧,楚雪凤的缅刀闪若银带,略为舒卷,已将对方的脑袋扯上洞顶,又“嘭”的一声反弹下来,骨碌碌溜地打滚!再贴壁滑进,缅刀笔直刺出,磕开两只长枪后,又透入另一名汉子胸膛,这时,她回声道:
“当拳不让父,下手难容情,鹰师叔,咱们这是拼命哪!”
钱来发硬打硬接的迎着瞿长良,一边哧哧笑道:
“你多留神点自己,瞿先进,楚姑娘说得对,一朝上阵对仗,可就讲不得那么些慈悲心怀了!”
瞿长良俊秀的面孔上是一片铁青,他猝而错步抢身,超逾过钱来发半肩之外,然后,两臂倒翻如电,那双短剑,竟由他腋下胁侧硬生生逆转反穿,以极不可能的角度刺戳过来!
钱来发大出意料之余,根本已来不及有任何阻截动作,仓促间,他索性不加阻截,只猛然收胸吸腹,容敌人的双剑刺进两胁,却在剑尖透肉须臾,挥臂下切,于是,蓝光闪炫中,血雾立刻迷漫!
口中发出强烈的嘘气声,瞿长良踉跄倒退,整个身体也在急剧痉孪,高挑的个儿,宛如即时缩短了一截,连背脊都显得佝偻了。
当然是痛,一双手臂从肘部断落,又怎么会不痛呢?
楚雪凤缅刀赛雪,刀花朵朵,逼得仅存下的五名汉子连连奔躲,这时,她霍然收刀回掠,声似冰珠落盘,又冷又脆:
“你们听着,放弃抵抗的人,我不杀,反之,便刀刀斩绝!”
那五位仁兄反应来得个快,五件兵刃,马上乒乒乓乓的丢到各人脚下,就差没有高举双臂,两膝下跪了。
瞿长良靠在石壁上,面孔上五官扭曲,嘴唇扁瘪,额头上黄豆大小的冷汗不停滚淌,呼吸粗浊得像拉起风箱
楚雪凤恍同未见,她眉梢挑起,双目圆睁,恶狠狠的对着那五个心胆俱裂的俘虏叱喝:
“现在,你们领我进去起回钱来发钱大爷的那批金材,记住不准动手脚、不得玩花巧,只要任何事情引我生疑,就当场格杀勿论!”
钱来发插嘴道:
“那批金材数目不小,份量也大,足足能装满十车,楚姑娘,怎么个搬运法,我看也一事不烦二主,都麻烦这几位老兄代办了吧!”
点点头,楚雪凤道:
“放心,我会叫他们弄妥,要是弄不妥,背也得替祖奶奶背回去!”
钱来发嘿嘿笑道:
“倒是看差了你,楚姑娘,没想到你一朝发狠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狠劲哩!”
白了钱来发-眼,楚雪凤道:
“这里你好生守着,钱来发,我押他们进去替你起货啦!”
拱拱手,钱来发道:
“多有偏劳、多有偏劳了。”
目送楚雪凤像赶鸭子-样把那五条汉子赶进洞里,钱来发迅速自怀中取出金创药,又迅速为瞿长良敷上伤口,并为他止血包扎,瞿长良只闭目垂首,虽未出声,亦未拒绝。
忙活完了,钱来发才检视自己的伤处,并厚厚抹药,然后,他拍拍巴掌,十分抱歉的道:
“瞿先进,我很遗憾搞成这等局面,我实在不希望是这样的-个结果,我曾经努力过,你应该接受我的劝告才对…”
瞿长良缓缓睁开双眼,而眼中神色黯淡,如同他人一般的委顿:
“你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
钱来发苦笑道:
“你该死么?不,瞿先进,你原是不该死的…”
瞿长良沙哑的道:
“你不杀我,便表示事情尚未有结果,结果可能会向后延伸,延伸成另外-个不能逆料的变局…你考虑到了?”
钱来发舐舐嘴唇,颔首道:
“当然,江湖传规,我怎会不明白?事实上,我想到的比这些更多。”
面颊的肌肉抽搐着,瞿长良道:
“如果你现在杀了我,就可以免除往后的许多麻烦,钱兄,我不是圣人,对仇恨的包容力有限,你使我成残,我不能说对你没有怨恨,而怨恨常常会埋没一个人原有的理智和天性,相信你知道我的意思…”
钱来发道:
“我知道。”
瞿长良吁-口气:
“你仍不杀我?”
钱来发摇摇头道:
“不。”
注视着钱来发,瞿长良低沉的道:
“我总算忠告过你了…”
钱来发耸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