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们冲着你来这一手,我也是其中因素之一,钱来发,这些人行为卑鄙,手段恶劣,你让一尺,他进一丈,若不痛施教训,朝后尚有安稳日子过吗?”
钱来发安详的道:
“‘返璞堂’如果叫我们不得安宁,我也包准叫他们安宁不了,而且,老是像这样你来我往,拖锯似的磨个不停,也不是办法,这一次我若不还手便罢,若待还手,就必须求个一劳永逸!”
楚雪凤关注的问:
“怎么个一劳永逸法?”
钱来发淡淡的道:
“很简单,若不是我钱某人挺尸,就是‘返璞堂’散伙,我姓钱的有家有业,何必恁多闲功夫陪这干土匪强盗打太极?”
楚雪凤略有几分不自在的道:
“他们坏是坏,狠是狠,却也并非纯属劫掠之辈…”
钱来发两手重叠腹上,和颜悦色的道:
“楚姑娘,我想我能够体会你的心境与感受,你我之间,因为立场多少有所不同,看法亦难免微显差异,这却怪不得你。”
脸庞浮起一抹酡红,楚雪凤连忙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想岔了!”
钱来发沉吟着道:
“有个问题,楚姑娘,我摆在心里很久了,-直没有适当的时机询问…”
楚雪凤有些紧张的道:
“什么问题,你现在就可以问呀!”
钱来发笑道:
“好吧,便问错了,也希望你不要见怪;楚姑娘,你老实说,对那沈落月,你到底还有多少情份存在?”
楚雪凤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蛋儿也越发红艳了,好半响,她才吃力的道:
“大佬,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钱来发从容的道:
“我与‘返璞堂’之间,梁子不断,这其中不止是个人恩怨而已,更涉及地方武林势力的冲突,江湖利益的消长,所以,我已警觉到和他们不能并存的事实,换句话说,一场最后决断,在所难免,这场决断,关系存亡,我要因应形势,就必须做最适当的布置,不可掉以轻心,任何有可能影响成败的因素,都得事先加以剔除——”
怔了一会,楚雪凤神情僵硬的道:
“你,你的意思是说…”
点点头,钱来发十分恳切的道:
“不错,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对沈落月仍然不能忘情,则我与‘返璞堂’之间的决断便不宜牵连到你,楚姑娘,这纯为就事论事,无关交谊,只有祛除一切可虑的变异,方能获得胜算的掌握,这么办,于你于我,俱皆有益无害…”
楚雪风沉默良久,始声调幽怆的道:
“钱来发,你是个相当有理智的人,但理智得过了份,就未免显得冷酷寡情了,在你的心目中,除了对现实形势的关注,基业兴长的维护,以及个人立场的执着之外,还有没有一丝半点属于你自己本身的情感?表面上看,你随和、亲切、风趣又不拘小节,实际上你,却洞彻世故,且冷硬如石,‘报应弥勒’四个字加诸于你,真是再也恰当不过,弥勒原是笑口常开的,而弥勒专司报应,则在笑颜之后的那种肃煞,就令人不寒而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