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上——绺红丝缨络,被风吹拂得上下飘扬。
瞧这架势,敢情“铁七爷”是先要扬旗挑场子了。
乾咳-声,钱来发不带一点笑意的笑了笑:
“呃,铁老兄,是你先上?”
铁刚在五步之外站定,形色萧索的道:
“谁先上、谁后上,又有什么差别?”
钱来发道:
“当然大有差别,铁老兄,先接仗的人可能先死。”
看着钱来发,铁刚的双眸中显露着一股凝形的煞气,语气却十分平静:
“不错,先接仗的人可能先死,只不知是哪一个先死罢了。”
抛开斗篷下的活结,钱来发顺手把斗篷抛在雪地,他内穿着一袭蓝色的夹衫,衫袖拂展,偶见寒光隐泛“外闸刀”的镝锋宛若两泓流炫的秋水。
铁刚神情不动,且颇有礼貌的道:
“钱来发,你先请。”
钱来发笑吟吟的道:
“横竖总是拼命,铁老兄,你就用不着这么客气啪一-”
嘴里说着活,他手下可是半点不闲,脚步飞错,人已到了铁刚右侧,双臂反挥,刃芒闪映之余,顿时罩住了铁刚全身十二处要害。
铁刚卓立如山,不躲不让,等到那交织穿舞的森森蓝焰卷涌近前,他才蓦然挫腰斜转,一剑起似长虹,是指钱来发的眉心。
这一剑刺出,快同电光石火,去势凌厉无比,而且,剑锋过处,泛起的竟是-抹赤漓漓的异彩,蒙蒙漫漫,好你洒落片片血雾。
没有错“毒血剑”亮相了。
钱来发倏退九尺,就地旋身,两臂成滚桶状往外抡翻,于是“连臂蓝”的光华便在瞬息间凝做匹练般的弧芒飞卷,寒气萧萧,锐风凛烈,飘落的雪花纷纷激荡散扬,有如沸腾了也似!
铁刚的反应极其冷静,他的身形做着小幅度,但动作奇快的挪移,手中“毒血剑”吞吐点戳,不仅快不可言,且出招非常准确,攻守进退几乎没有破绽可言,那种稳、那种沉着及圆熟,便对钱来发造就了一股压力,他知道,这一下又遇上扎手的角儿了。
现在,卢毓秀独挑沈落月,双方是有来有往,拼斗得十分激烈,表面上看,两个人的功力像是在伯仲之间,但实际上卢毓秀却略胜一筹,他乃胜在一个“狠”字上,对敌人、对自己,完全不做血肉方面的考虑!
鲁元标同杨昂之战难分轩轾,如果纯比力气,杨昂自然要强过鲁元标,可是若论身手的灵便豁命的决心,鲁元标就在杨昂之上了,彼此的条件各具忧劣,这场仗打起来除开热闹,怕还有得纠缠呢。
屠无观、曲还生双对七名“红骷髅”形势上稍稍显得有点吃力,因此焦二顺亦已加入战阵,他那两柄单刀,虽然派不上多大用场,至少也算两把刀,制敌不足,掣肘有余,好歹也替屠、曲两人分了些劳。
眼下双方尚未动手的人只剩“返璞堂”那边的帅孤侠、严逸山、武传青,钱来发这边,则仅有-个孤伶伶的楚雪凤了。
帅孤侠显然不想让楚雪凤置身事外,同时,他对楚雪风的憎恨仿佛不低于他的拜弟沈落月,此刻,他的“鬼头刀”也已出鞘-一目标正指向楚雪凤!
楚雪凤夷然不惧,昂首挺脸,目光幽冷,她右手抚在腰际,上身微侧,是一种随时都可以出手的姿势。
慢慢走近几步,帅孤侠阴沉的看着楚雪凤,形态中显示着鄙夷:
“贱人,你要为你的所行所为偿付代价,受到惩罚,落月目前不得空,我替他完成这个心愿,送你下地狱去吧!”
楚雪凤脸庞上的肌肉紧绷,肤色泛青,但是,出言却锋利如刀:
“你们是一对猪狗,一对不明人间恩义为何物的畜牲。该下地狱的不是我,而是你们-一帅孤侠,老天有眼,且看是谁要遭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