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什么都没说。”
白衣姑娘又啜了半口酒,抿一抿唇道:
“你叫任霜白,是吧?”
任霜白注视着对面模糊的人影,沉声道:
“我是。”
白衣姑娘紧接着问:
“寒月?”
任霜白夹了一片猪耳朵放进口中咀嚼,好一会儿,才道:
“姑娘,这似乎有点‘验明正身’的味道。”
白衣姑娘微微偏着一张俏脸道:
“任霜白,你对我的出现一定很疑惑,你必然想知道我的出身、来历,想明白我找你搭讪的目的?”
任霜白道:
“还有,你是如何知晓我名姓的?”
白衣姑娘道;
“你别忙,让我们一件一件来,首先,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易,叫易香竹,道上朋友——般都称呼我为‘血凤’!”
任霜白举杯就唇,忽道:
“‘莫干山’‘丹血门’出来的子弟,字号中都带着一个‘血’字,易姑娘,你可是‘丹血门’的翘楚?”
易香竹溜了任霜白一眼:
“看不出你还真有点见识,不错,我是‘丹血门’出身,不过却称不上什么‘翘楚’,无非是凑合着滥芋充数罢了,不给师祖爷丢人,已算万幸啦!”
任霜白道:
“你客气,易姑娘。”
易香竹凑近了些,吐气如兰,口齿间别有一股芳香:
“好了,你已经知道我的姓名、来历,及山门,接着,我就要告诉你我之所以找上你的原因了,任霜白,你可别想到岔处,以为我看上你!”
无声的笑了笑,任霜白道:
“我没有自做多情的习惯,也从来缺少浪漫的联想,易姑娘,一个瞎子的世界是相当寂寞、也相当悲凉的…”
易香竹沉静片刻,神情间有几分歉然: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刺伤你…”任霜白淡淡的道:
“瞎子就是瞎子,瞎子的天地固然一片混沌,要紧的方寸之间保持清明便好;易姑娘,接下来你要告诉我的,恐怕更不是一桩愉快的事吧?”
易香竹轻轻的道:
“我承认,我这次找上你,来意并不友善!”
任霜白道:
“这可以想见,我这一生,总是历遭逆困,时遇艰险,好日子与好运道,仿佛隔着我越来越遥远了。”
垂下目光,易香竹道:
“任霜白,不久以前,你杀了万致远、欧阳长风?”
任霜白道:
“有这回事。”
易香竹稍稍一顿,道;
“你知道江湖上的规矩,以血还血,以眼还眼,如今,他们已经粘住你了。”
任霜白道:
“他们是谁?”
视线飘向门外,易香竹道:
“等见到面,你就会明白。”
任霜白放下酒杯,道:
“这干人与万致远、欧阳长风又有什么关系?”
易香竹沉吟须臾,低声道:
“总之沾亲带故,不然,人家找这种麻烦做甚?至于他们和万致远、欧阳长风之间的渊源?到时候他们自然会向你点明。”
仟霜白道:
“你的口风倒挺紧?易姑娘。”
易香竹眨眨眼,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该说的当然不能说,应由他们说的我也犯不着多喳口舌,任霜白,此刻我只请教你一个问题——你是准备以君子风范随我前往赴会呢,抑或就地破脸厮杀?”
任霜白爽快的道:
“我随你去。”
没料到对方这么干脆利落就答应了,易香竹立刻提高警觉,谨慎的道:
“你不怕人家布下陷阱?”
任霜白浮在唇角的-抹微笑,竟是恁般冷峭:
“在我而言,什么地方都一样,易姑娘,人间的哪-个角落,不是这等黑暗?”
怔了半晌,易唇竹呐呐的道:
“是的,人间每个角落,都是那么黑暗…”
任霜白单刀直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