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
“兄台,你出去面对他,我隐在暗里为你压阵,必要时,钟姑娘亦可现身,不须忌讳。”
钟去寻一提手上的狼牙棒,气冲冲的道:
“好,我这就去会他,倒要看看,来人是哪一路的三头六臂!”
屋外又再次传来那人的声音:
“钟去寻,你怕我们人多势众,怕我们有八面埋伏?好,叫你得知,不用担心,我明白告诉你,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绝对只有我一个人。”
重重一哼,钟去寻开门而去,大步向前,凄清的月光映照下,果然只看到一条人影斜斜投在地面,夜风吹袭着,树摇枝动,沙沙有声,月色惨白幽淡,静立着的那人,无形中便散发着妖幻般的意味了。
钟去寻聚拢目力注视对方——那人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枯黑的面膛上挂着一双倒八眉,两眼细长,却精芒隐射,尖突的鼻梁下有一张极薄的嘴唇,唇角下垂,好像随时随地都含蕴着三分怒意;这人一袭黑衫在身,衫袂飘荡,衬着他的黑脸黑肤,简直就和传言中的黑无常相去不远了。
对方也同样端详着钟去寻,两人相视片歇,那人才冷硬的开口:
“你,就是钟去寻?”
钟去寻沉着脸道:
“这句话问得多余!”
那人双眼骤睁又敛,眸瞳中寒芒闪射,宛如利刃:
“我叫施心痕,‘收魂鼓’施心痕。”
立刻,钟去寻的心腔子猛然收缩了一下,施心痕,他是久闻其名了,对于这个出身关外“天蝎会”的冷酷杀手,他已听闻过太多的传言,据说,此人天生的铁石心肠,六亲不认,行事待物寡绝无比,个性刚愎特异,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偏偏此人武功奇高,照道上的说法,姓施的要杀某一个人,那个人便只有准备后事的份,传闻中,施心痕似乎还没有失手的记录…
微微扬起面孔,施心痕道:
“从你的表情上看,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虽然,我们在以前不曾见过。”
钟去寻不禁怒气上升:
“不错,施心痕,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屠夫!”
施心痕毫无愠意,他点头道:
“人要用本来面目生活,日子才过得贴切踏实,自然顺畅,犯不着戴一张假面具搅合,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累赘了,是的,我是个屠夫,原本就是个屠夫,这是我的职业,人,总该有个职业。”
钟去寻大声道:
“谁叫你来的?”
施心痕的一双倒八眉往上吊了吊:
“没有人能‘叫’我来,钟去寻,你该说,谁‘请’我来的。”
钟去寻恶狠狠的问:
“谁?”
施心痕木然道:
“这句话,你也问得多余,你想想,在这人间世上,有谁不愿你活着?对‘鬼马帮’而言,你存在一天,就对他们威胁一天,这眼中钉,肉中刺,怎能不尽早拔除?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钟去寻愤怒的道;
“果然不出所料,正是他们!”
施心痕无动于衷的道;
“我今晚上来此的任务,是要杀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你妹妹钟若絮,你如今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但是,你妹妹呢?”
额头上青筋暴起,钟去寻厉声道:
“等你杀了我,再去应付我妹子也不迟!”
施心痕形似古井不波:
“她不敢出来?其实,她出不出来都一样,你们兄妹断无生路。”
钟去寻冷笑道;
“不要过份把你自己高拾了,姓施的,天下没这么多笃定的事!”
施心痕望望天色,道;
“如果时间来得及,我还有一个约会要去,钟去寻,咱们就速战速决吧。”
这位“收魂鼓”的语气,是那么自信,那么恬淡,那么顺理成章,仿佛他早已决定了别人的命运,也早已知晓了事情的必然结局,仿佛他的话便是钦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