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我的事了,那晚上还是满月初十六或十七吧,小慈就是那次怀的…”
任霜白道:
“孩子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点点头,赵玉莲若有所思的道:
“是了,当我告诉他怀了身孕,要他替孩子先起个名字的时候,他起初支支吾吾?不大情愿,后来才颇不耐烦的随口说山叫‘慰慈’好了,我问他这个名字是给男孩取的还是给女孩取的?他当时脸-沉,凶巴巴的冲着我吼:男女都-样用,反正亲了孩子娘便成!大叔,现下回思,这没良心的可不早就在疑神疑鬼了?”
任霜白叹了口气:
“这段期间,他回来过,知道你生的是个女娃,也知道你一直住在原地没搬。”
赵玉莲睁大泪痕犹湿的双眼,嘶嘶的道:
“你说,在他离家的这段日子里,他曾经回来过?”
任霜山道:
“否则,他怎么如此肯定的要我来这里找你?”
又一咬牙,赵玉莲恨声道:
“狠哪,他可真狠得下这条心,分离多少年月,赶到下门口,还不曾与我母女照上一面…”
任霜白苦笑道:
“话分两头讲,对你母女而言,和屈寂不朝面的好,然则对我来说,那时你们若照上面,说下定已见事情分晓,我便不致于跑这一道,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况了!”
咀嚼着任霜白言语中的含意,赵玉莲惊疑不定的问:
“大叔,这杀千刀的自己不来,偏偏使唤你来见我母女,可有什么用意?”
任霜山感喟的道:
“你真想不到?大婶?”
赵玉莲心里有所触应,口舌便不觉僵硬了:
“只怕…只怕他居心不善吧?”
任霜白直言道:
“简单明确的说吧,大婶,他不要-个他认为失贞的妻子及一个不属于屈姓骨血的后代,他要我来的目的,是将你母女一并除掉!”
惊骇过度的赵玉莲,禁不住用手捂住自己嘴巴,这样,她才不致嚎叫出声,而泪水又已不受控制的汩汩流淌,她的躯体在不住抽搐,强行抑压的哽咽声合着急剧的喘息?传入人耳,几能锥心断肠:
屈慰慈抱着母亲腰际,哀哀泣唤:
“娘?娘…”
任霜白从椅子上起上,背负双手,紧拧着一双眉头,来回在屋单蹀踱,看得出他的烦躁、他的苦恼,他那难以决断的闲扰,惧是如何伤神忧魄!
屋里的气势极其僵凝,且隐溢着肃煞的阴森,只任霜白的步履声轻轻响动,渗合着赵玉莲窒噎般的呼吸,连屈慰慈的哭泣声都噤住了。
良久,赵玉莲拭干泪痕,一扬脸,是一种豁出去的形色:
“大叔,我不知道你和我当家的是什么交情,但你既然能答应他来办这桩事,渊源必定不浅,你用不着难为,就照,他的嘱咐下手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饶过我的女儿,大叔,无论孩子是我替谁生的,孩子本身并没有罪,她来到这个人间世,原奉便没有选择的余地啊…”任霜白摆摆手:
“不要说了,大婶,你又何尝有罪?有罪的是那个素性多疑猜忌,走火入魔的老家伙!”
赵玉莲怔呵呵的瞪着任霜白,一时倒不知怎么接词——这不像个受命行刑的杀手口吻呀。站定脚步,任霜白又道:
“离开此地,你母女俩可有去处?”
赵玉莲忐忑的道:
“你的意思,呃,大叔,是要放过我娘俩?”
任霜白道:
“正是。”
赵玉莲犹有恁般的妇人之仁,她哑着声道:
“这样一来,大叔,岂不是连累了你?”
干笑几声,任霜白道:
“这是我个人的事,你就不必为我操心了,我怎么去做,自有担当,倒是你母女二人,-定得离开‘三连埠’,躲得越远越好,否则,今天屈寂可以找我来杀人,难保他明天不会再寻别人!”
赵玉莲想了想,道:
“离此六十里路,我还有门远房亲戚能以投靠,另外,只有回娘家去…”
任霜白摇头道:
“你娘家决不可回,这是一条找死的路;大婶,至于你那门远房亲戚,屈寂知不知道有这层关系?”